啊?我乡下来的[无限] 第110节

    安溪由此推测,[井]的污染源头的偏向是找一个人形容纳,从这个推测里,能够进一步得到关于[井]跟[神]了解那部分的答案。
    肉身。
    安溪在踏进这个石屋之前,看到神像之前,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神]的肉身。
    [神]以烟雾的形式出现,组成部分是居民的灵魂与一颗自己的心脏。同时心脏又是她的弱点。
    “我还是很有阅读理解天赋的。”
    安溪看着神像道。
    至于预言。
    安溪在看到谷听双她们之后,就对这个预言保有很大怀疑,班主任既然出现在第二层里,就说明他发现不对之后没有选择放任学生。
    那么在格革进入石屋之后就应当立即阻止学生再进入石屋,避免更多的人被困在第二层里。
    谷听双她们不是从石屋主动进入,只能是被强行拉进第二层的。若是按照[神]所说,安溪是预言里接任的神,困住安溪一个不就够了?
    为什么还要拉进来其他学生?
    安溪想到这里停下动作,她看着神像,表情异常扭曲。
    如果崇井小区或者神,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失控东西,他们的目标是她的话,那么在她进入石屋之后就不应该有后面所有的举动。
    安溪不相信一个能够先欺骗学校,再欺骗班主任的存在,无法短暂蒙蔽班主任留下的“眼睛”。
    她根本没有必要在让格革进入,再被老师们发现异常……后面一切一切都没有必要,她只要能够蒙蔽眼睛一段时间不被老师发现石屋的问题。
    老师们甚至不会意识到安溪消失在“眼睛”里,是崇井小区的问题,他们只会觉得是安溪躲藏起来想要搞事情。
    “你是故意的,这仍旧是骗局的一部分。”安溪看着神像,看着神像不变的眼睛,仿佛在透过神像看向她最深处躲藏的存在。
    她轻声问:“你在钓谁?”
    神像没有回答。
    安溪举起手中砍刀,用尽全力猛地挥刀,冰层破碎声中,神像的头颅从高台坠落。
    第62章 狩猎失控污染[10]
    安溪侧首垂眸与地上神像头颅上的眼睛对视。
    “班主任?不, 不会是班主任,他上次就是一个人过来的,如果你的目标是他, 那个时候就可以将他留住。”
    安溪从高台跃下, 站在头颅面前。
    “难道是教导主任?”
    安溪不知道教导主任已经来到崇井小区,也不知道崇井小区最先被确认失控,是教导主任来判定的。
    否则她就会意识到教导主任跟兰水有同样的问题, 教导主任是独自前来确定问题,估测等级。
    除非因为[神]当时就确定自己打不过主任,所以搞这么多是为了埋伏一通,否则她也不会是目标。
    但安溪不知道这些前因, 她只是想到蛇三寸说过教导主任会在学生出问题后抓人,那么现在这种情况,她有很大的可能出现救场。
    背后的意识或者什么东西如果知道这个, 它或许是钓教导主任的。
    目前安溪了解到关于学校教职工的情况:几位老师只是任课教师, 两位宿管或许有更多隐形权利, 但他们的职责范围更多还是在宿舍。
    图书馆的管理员职位更高, 可很显然他如今是隐约被困在图书馆, 其他教职工有囚禁他的嫌疑。
    最后就是校长, 校长很久没有出现在学校了……
    是谁跟崇井小区定下的合作?
    不可能是教导主任, [神]的记忆里, 她来到崇井小区里的时候,小区还处于跟集会互换资源的阶段,下雨无法前去就像是天塌了, 这不符合有固定合作方的心态。
    而那个时间阶段,无论是[神]还是居民,都知道[井]污染的特别之处。
    学校合作在后面, 在石屋已经建成。[神]已经成[神]之后。
    来合作的人或许被隐瞒不知道[井]有问题,但一定会知道这里的[水]有问题吧?
    这里雨水污染严重,水稻却毫无污染长势很好,合作的人不可能什么调查都没做,然后被瞒得一无所知……吧?
    教导主任是清醒有理智且很强大的学校教职工,如果是她办理合作关系不可能毫无察觉吧?
    现在的结果就是她对这里一无所知。
    所以她应该不是最初合作负责那个人。
    应该,应该,应该……这一次太多的反转,太多的阴谋,太多的算计,太多的未知。
    安溪无法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案,她总要想,会不会还有其他的遗漏之处?
    她已经错过两回,难道还要再错第三次吗?
    安溪细细地想,她从记忆里每一个角落挖每一个细节,去阅读去分析。她从没有现在这一刻这么恐惧做错题。
    安溪浑身紧绷着,左侧眉骨周围红纹时隐时现,面具污染因她的情绪而扭曲,隐约浮现在脸上的半张面具中,口中牙齿尤为森白尖锐。
    沐辛然他们若是在这里,一定不会认错玩家,安溪因与污染共存带来的非人感在此刻尤为清晰可见。
    安溪顾不得维持污染平衡,大脑极速运转。
    安溪没见过教导主任,但她见过管理员,管理员是个很敏锐的人,他或许参与过合作登记问题。
    又是个无法确定的问题。
    安溪陷入信息不足的焦躁中,她看着头颅,仿佛在那张脸上看到了嘲笑。
    安溪静静看着那张脸,她忽然笑了。
    “果然,学渣总会露怯。”
    “我干嘛要拿自己的短处为难自己呢?”
    安溪坐下来,找出一个梳子,把脑袋抱过来,开始给脑袋梳头发,随着动作她张开嘴巴,语气快速到没有人能听清楚任何一个字音——
    “一个最糟糕的猜测:从头到尾学校里都不清楚崇井小区的情况,否则班主任一个水污染不会来这里找教具,也不会把这里当做周测地点,更不会被管理员批到这里进行劳役。”
    “最有可能得知真相的管理员将班主任批过来,只能有三可能:一他不知情;二他要除掉班主任;三他的问题严重到影响认知或者记忆了。”
    “假设是一,学校任何人都有可能目标,二排除,而如果是三的话,就代表学校里有知情者的,到班主任的到来让[井]意识到学校出了大问题。”
    安溪说到这里,忽然停下动作,低头看着仿佛死物的后脑勺。
    是呀,为什么她总是在去想这里某个隐藏最深处的存在是在钓人?
    为什么执着认为这个存在是在为自己挑选什么人形肉身?
    也许他只是单纯的发现机遇,准备吞地盘呢?
    换成这个思路,一切就都明了了。
    [井神][神井]不过是人赋予的东西,它只是一个具有自己倾向的污染物。
    怪病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得病的都是崇井小区的居民?
    居民为什么会突然坚信游历女孩能够成为拯救他们的[神]?
    为什么他们认为拯救他们的是游历女孩这个[神],却在石屋上写着那样的对联?
    安溪推翻所有的干扰信息,重回简单粗暴的安溪式思索——
    假设我是[井],是一个污染物,我会天生就爱人类吗?会因为人类痛苦想要拯救人类吗?会因为人的崇拜将人视为本体一滴水爱护吗?
    不会。
    正如人的污染不会完全受人控制,时常溢出污染他人一样。以污染为主导的污染物,它们的组成部分只有污染,哪怕有一定思维能力,也是倾向于不断污染侵蚀。
    这才是污染。
    这是常识,是刻在这个世界居民每一个人血液里常识。
    在这里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这点。
    他们前期注意力在游历女孩成[神]上,后面安溪意识到[井],却仍旧在思考中不断给[井]附加一层又一层的属于人的东西。
    安溪心平气和起来,浮躁的污染回归平衡,她重新用梳子开始给脑袋梳头。
    她不再称呼[神],重新给她一个新称呼[游历女孩],跟[井]彻底分开。
    按照这个逻辑,继续往后盘。
    不是游历女孩出现后导致怪病,而是她误入了[井]吞噬地盘释放污染的时间点,她打断了进程,她想要拯救居民。
    这个目的,导致她后来被污染扭曲,走上了将所有人杀死以拯救其灵魂的道路——
    她与那些被居民的灵魂扭曲在一起,维持着理智与失控之间,她甚至能坚持到让学校里人常年没有发现崇井小区有问题。
    安溪猜测这种维持大概率也是因为[井]顾忌学校发现,所以一直潜伏等待。
    直到学校发现异常,却做出错误判断,被[井]抓住了机会。
    但[井]还是谨慎的,它就像懵懂的野兽,生来就知道如何潜伏与狩猎。
    游历女孩大概没有说谎,她真的看到了预言。安溪推测这是[井]让她看到的“预言”。
    游历女孩也许真的盘算用她或者其他学生当替死污染,于是,她就成了[井]最好的保护层。
    第一层保护是游历女孩伪装的失控污染居民们——那时候他们认为是失控污染群。
    第二层保护是游历女孩自己,一个执着于[神]的[神]——不论是相信她还是怀疑她的人,都想着清理她。
    第三层保护是他们自己的意识——[井]不知什么时候污染扭曲他们的认知。
    他们的眼睛被遮住,意识被蒙蔽。
    他们忽略最关键的常识,盯着一个点使劲钻,可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
    安溪长长,长长,吐出一口气。
    有种做完笔试收卷胸有成竹满分的感觉。
    “题很难,但是难不倒我。”安溪又嘚瑟起来,她顺手给脑袋编了个头发,张口就开始絮絮叨叨:“我编头发很厉害,从小就是孩子王,扮家家的时候,我给整个村的孩子编头发,你不知道我那个时候有多快乐!因为头发在我手里,无论我说什么说多久都有人听,桀桀桀!”
    反派笑刚出口,安溪感觉到手下触感不对,她当机立断停下动作,从挎包里取出《学安》课本,摊开遮住脑袋上,三两步跳到高台上,将脑袋扔进神像无头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