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林霜笑笑:“不是我神,是那云游老道神,我不过是传达他的话而已。”
    “也得你愿意传达才行啊,为了这事你还走了衙门一趟,听说还挨罚了银子了。要是换了别人,有了这等机密,怕是要藏着掖着,乐得看别人都收不上稻子。”
    “嗐,这事也就你和麦嫂几户人家听进去,别的人怕是也不信。”
    秀枝道:“咱哪里知道消息真不真,咱只是信你,你说收,咱自然就收哩。村里虽然不是每家每户都收完了,但也都收了一半或一半多,就算雨一直不停,也不至于全都损了。”
    “不过你大伯大伯娘和郝婆子两家,是一分都没收,要是雨不停,那稻子得烂在地里边。”
    林霜闻言,轻嗤道:“这两户人家,真没什么可同情的了。”
    而村子里的其他户人家,望着这瓢泼大雨长吁短叹,后悔当初不听林霜的话。
    也有人怀着侥幸的心理道:“说不定就下两天,明日后日雨就停了,着什么急?”
    屋里,张麦娘出到门口招呼她们道:“快来,我煮了甜酒鸡蛋羹,进来喝一碗,去去湿气。”
    若是往时,林霜和江怀贞定是要拒绝。
    不过上次做磨喝乐的小衣裳,张麦娘也挣了三两多的银子,一碗甜酒,她能请得起,她们自不去推辞,便鱼贯进了屋。
    菜头带着大花和小花在厨房没有出来,堂屋桌子上舀了三大碗的糯米甜酒,散发着香甜的酒香味。
    “孩子们呢,叫出来一起吃。”
    张麦娘笑道:“她们也吃,在灶间呢。”
    秀枝走到厨房门口,冲着三个小萝卜头道:“里边挤挤的,来堂屋吃。”
    张麦娘道:“来吧,端着碗出来一起吃。”
    三个孩子这才端着碗出来。
    张麦娘招呼几人坐下后,自己也舀了一碗跟着坐下来道:“我娘家人好这一口,我也喜欢,就是这些年实在太过拮据,糖也买不起,哪里还有心思做甜酒。这不前头发了工钱了,我一时嘴馋,便做了些。”
    林霜笑道:“家里要是实在困难,跟我和怀贞说一声,我们能帮都会帮。”
    “我晓得,以前小江也难,大家也是最近才开始好起来。眼下你那边的活也没断,我每个月还能有几百文钱进账,感觉担子也没那么重了。”张麦娘道。
    府城玲珑阁仍一直在开业,虽然销量不如七夕的时候,但每个月也还能卖出几百个人偶,衣饰也还是一直要供应过去。
    因为量不多,林霜就不再组织人手赶工,固定交给张麦娘和秀枝,还有村里的两位家里困难的婶儿固定做,这样一来,这几户人家也能持续有些收入。
    江怀贞低着头喝甜酒,没有插话。
    突然觉得袖子被拉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小花,正吸着大鼻涕看着她,问“萍儿呢,萍儿咋不来?”
    江怀贞眉眼软下来,轻声道:“奶一人在家,萍儿要在家陪奶,下次再带她过来同你玩耍。”
    林霜见状,冲着江怀贞道:“先前麦嫂说,菜头还想摸你那把鬼头刀呢。”
    菜头一听,赶忙抬起头来,殷切地看着江怀贞。
    江怀贞摇头:“小孩子不能碰那把刀。”
    菜头眼神一黯,低下头去。
    林霜见他这副模样,笑笑道:“等以后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到时候再摸,好吗?”
    菜头点头。
    张麦娘道:“小孩子就一会子的热度,谁知道长大了他还想不想摸。”
    菜头硬着脖子道:“长大了也想。”
    “那长大再说吧。”江怀贞道。
    林霜喝完一碗甜酒鸡蛋羹,头上冒出一些细细的汗,伸手抹了一把道:“下着雨了还这么闷,怕是要下好几天。”
    “那仙师是如何说的?要下多久?”
    “说是下七天,河水暴涨,怕是要闹洪灾。你们要是有亲戚在河岸边,最好让他们避一避。”林霜说道,“不过这话可不能说是我说的,不然回头我又得再进去一轮。”
    秀枝忙道:“放心吧,嫂子们省得。”
    喝完甜酒,两人起身告辞。
    张麦娘道:“雨大着呢,等小点儿再走吧。”
    林霜摇头:“这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了,回去换身衣裳就行了。”
    秀枝忙道:“那我也得走了,晚了我家小子得闹。”
    她还有个不到一岁的小儿,刚戒奶没多久,闹腾得很。
    “我给你们拿蓑衣。”
    林霜忙道:“你给秀枝嫂子就行,我和怀贞就不用了。不过我看这雨这么大,穿着蓑衣也不管用,就这么走吧。”
    说完,和几个小萝卜头道了别,赶着马车朝西山谷方向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大家很急,存稿也有,
    本来是想一下子都放上来直达表白心意那儿。
    不过有几章细节太粗糙,部分剧情还得再打磨一下,
    所以还得等等。
    但是已经确定就这几天了,五一之前,姐妹变女朋友是板上钉钉的事,会亲亲抱抱[亲亲][亲亲][亲亲],绝不忽悠。
    五一过后,该发的洪水也得发,挡也挡不住
    第63章 发大洪水
    衙门刑房。
    刘主事站在厢房门口,望着檐外如注的暴雨,捋了捋胡子,看着杵在旁边的卢青道:“还别说,你们遇上的那个云游老道,竟真让他说准了这天象。”
    卢青迟疑片刻,试探道:“那...先前的案子可否一笔勾销了?”
    “糊涂,”刘主事敲了敲桌子:“画押的案卷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你在这衙门当差十几年,还不明白这个理?”
    见卢青面色发青,他又放缓语气:“你也别怨我,观天文气象这种事本就玄乎,更何况...这是何县尉特意交代的差事。”
    卢青诧异:“这是为何?她一个小小女子,与县尉无冤无仇,怎会特意交代查办她?”
    “听说告发的人和县尉有点交情,便上心了,否则按以往的普通谣言算,倒也不必罚她们那么多钱。”
    “交情?”卢青愣了一下。
    “济世堂的秦家。”刘主事瞥了他一眼。
    “多谢主事,”卢青这才话锋一转,“如今这雨已经下了四天四夜,要是不做点什么,万一河堤坍塌,后果不堪设想。”
    刘主事摇头:“咱们刑房主管司法刑狱民刑案件,这事轮不到我们来插手。”
    办灾伤、备荒欠、筹赈济,这些是户房的职责,而水利和灾害防御,则是工房的职能,与他们刑房无关。
    这时候刑房出面,便是越俎代庖,到时候当真出了事,被牵扯到了,什么都没讨到,还惹了一身骚。
    刘主事摆摆手,让他出去。
    卢青咬牙,回了值房。
    听到下边有捕快来报,说石头坡有小孩失踪,已经一天一夜没找着人了,他将蓑衣往身上一披道:“我去看看。”
    “头儿,你看下那么大的雨……”
    “下大雨也得去,难道下大雨孩子就能自己跑回来?”说着拿起佩剑便上了马,朝衙门外跑去。
    石头坡的小孩最终是找到了,不过找到的时候已经是浮在江边水草里的一具尸体。
    卢青让手下人跟进后,便马头一拐,往白水村方向去。
    此时的江家,江怀贞正站在屋檐下,拿着斧头在劈砍竹子,林霜在一旁打下手。
    旁边的萍儿拿着竹蜻蜓,自娱自乐。
    老太太在门口走来走去,听到雨幕中有马蹄声传来,口中喃喃道:“这大下雨天的,会有谁来?”
    卢青策马奔到大门口,下了马,将绳子套在大树下,朝屋檐下走来。
    江怀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道:“青叔,你怎么来了?”
    卢青脸色不太好,“石头坡有个小孩失踪,出来帮忙找。”
    江怀贞见他面色阴沉,大概猜的出来是什么结局,也没敢问下去,招呼他进屋。
    卢青摇了摇头,“雨太大了,穿着蓑衣也不顶用,浑身都滴着水,就不进去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做竹排,林霜说眼看河水暴涨,想着到时候去河边看看,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卢青听到这里,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衙门里的父母官尸位素餐,拿着朝廷的俸禄屁事不干,外头都快汪洋一片了,县令和县尉昨日还在聚贤楼聚餐。
    而眼前这个差点被冤枉入狱,还交了一笔不小罚金的小老百姓,却知道怎么忧愁灾情。
    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评说。
    林霜见他大老远来却不进家门,怕是有事交代,忙问道:“青叔,发生什么事了?”
    卢青问:“你有没有得罪过咱们县最大的药商秦家?”
    林霜听到秦家两个字,心里一个咯噔。
    “前几日告发你造谣的人,便是秦家。”
    林霜心沉了沉,回道:“先前秦家是想让我嫁过去给秦少爷冲喜,只是因为我生辰八字被大伯父和大伯母造假了,让人家发现,退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