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实话

    今天两人入住的这家酒店位于伊斯坦布尔欧洲新城区海岸线,海风从阳台那侧吹进来,阳台视野极好,可以俯瞰到整个博斯普鲁斯海峡。
    周寅坤坐在阳台的户外休闲椅上,半阖着眼,手指搭着扶手。他看着屋里那个坐在沙发上的身影,脸色沉着。
    周夏夏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抱着手机开始翻翻点点,不一会儿又拿出酒店便签纸,认真地记着什么。
    她一边查地图一边写写画画,动作快得有条不紊,沉浸在自己的策划思路中,根本不管一旁脸黑的男人。
    周寅坤一肚子气,不过只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转两天而已,不知道她有什么好高兴的。
    想起她和陈家那姐弟两吃饭时有说有笑,席间还和那爱管闲事的女人互相加了联系方式,说要一起商量明天的行程。
    好像是叫陈舒雯——果然被陈悬生宠出一身毛病,谁给她的胆子,自己的男人管腻了,还敢擅自插嘴他和周夏夏的事。
    陈舒雯先暂且不谈,他就不信连陈悬生也看不出来。明知道自己不耐被他女人横插一脚,可偏偏他顺了陈舒雯那一句话,又兜了回去。
    那边,周夏夏正查得起劲,笑得也轻,压根没注意到阳台上还有个坐着的、脸黑的不行的人。
    这边,周寅坤指节一点点敲着,心里那点说不上来的火越积越浓。
    “周夏夏。”
    他终于出声。
    沙发上的女孩吓了一跳,手里的笔差点掉在便签纸上。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到男人还坐在阳台藤椅上,脸阴沉得厉害,眼神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嗓子不自觉地咽了咽。
    被周寅坤狠狠盯着,周夏夏感觉自己喉咙涌上一股干涩,不自觉问出:
    “小叔叔、你,你口渴了吗?我来帮你倒点水……”
    “时间还早,不打算做点别的?”
    周夏夏像是被电击了一下,猛地站起来,膝盖磕到茶几发出“咚”一声,她甚至来不及喊疼,整个人绷得笔直,眼神闪躲,嗓音发紧:
    “你、你想做什么……”
    “怎么,紧张成这样?”
    其实他倒也没想做点什么,就是看周夏夏忙前忙后计划别人的事,单纯的不爽。周寅坤眯了眯眼,眼神从她脸上落到她紧握着便签纸的指尖,冷冷地笑了声。
    他缓缓站起身来,走进屋内,步子不快,却带着明显的压迫感。
    男人一手按在沙发靠背上,只俯身看着她,就把夏夏吓得一步步坐回了沙发上,女孩低头缩肩不敢看他的模样十分可爱。
    “我说什么了?还是你自己脑子里先不干净了?”
    “没,没。我……我计划还没做完,舒雯姐在等着的。”
    周夏夏慌了神,连忙转身去拽自己放在沙发另一边的小挎包,作势要把男人挡在身前。
    她刚把包提起来,还没来得及扣上拉链,男人那只修长的手却已经伸了过来,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慢条斯理,随意一挡。
    “啪啦”一声,包里的东西稀稀落落地掉了一地。
    周寅坤眼一撇,在一众杂物中准确拾起一截没有标明的小药膏。
    他扬了扬下巴,不怀好意:“周夏夏,标签都撕了……现在敢背着我藏东西了?”
    周夏夏脸色一变,眼神闪了闪,立刻伸手去抢:“不是、那个不是——还我。”
    她动作快,但男人动作更快,五指一扣将她手腕按住,身体顺势覆了下来,单手撑着沙发背,半个身体悬在她身上,压得她动弹不得。
    那管小药膏还在他指间晃着,他看着她脸颊上迅速浮现的红意,偏偏还要再捉弄几分:“说,什么好东西,还要藏着掖着?”
    “……那天。”夏夏咬着唇,眼神不停闪躲,“医生说,手腕酸的话就可以涂的。”
    他没吭声,只是视线一动,落在她那只刚刚还灵活地飞快抢药膏的手腕上,眼神玩味极了。
    “是吗?”
    他忽地低头靠近了些,嗓音低哑,像是有意逗弄,“那别的地方酸呢?”
    女孩猛地抬头,耳根烧得发烫,慌张地摇头:“没有……只有手腕。别的地方没用的。”
    周寅坤看着她嘴硬地辩解,眼底那点笑意没散,唇角还弯得更深了。
    他两指夹着那截药膏,眼尾微挑,笑得懒懒地:
    “那医生说的,你这几天都乖乖涂了?”
    周夏夏神经绷紧,连忙点头,“涂了……涂了的。”
    “这么乖?”他似笑非笑,“可你刚才写了那么多字,手腕肯定也酸了,听话,再涂一遍。”
    话音落下,他手一翻,把药膏递回她面前。
    女孩迟疑了几秒,没敢拒绝,只好伸手接过。她咬咬唇,尝试着缓缓地旋开盖子,指腹轻轻挤出一点,犹豫地往自己手腕上抹。
    她低着头,小动作一板一眼,不敢看他。白皙纤细的手腕因为涂抹的动作变得微红,透明凝胶状的药膏在皮肤上化开,带着点水润的光泽。
    夏夏动作尽量小心,可周寅坤却越看越笑,目光落在那被她挤了两下就快见底的管口上。
    右手写字涂左手就算了,总共就这点分量还敢扯谎天天都涂。
    他语调忽然扬起了些。
    “周夏夏,你最好告诉我,你还有好几支这种药膏。”
    女孩怔住了,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暗示什么。
    她脸一白,以为他是想要更多的,用来……去涂在她更不该被碰的地方。心跳“咚”地一声直冲喉头,吓得她连连摇头。
    “没、没了,就、就只有这一个……”
    夏夏耳根彻底红透,连呼吸都乱了,说完像是怕他不信,连忙拧紧药膏盖子。
    她越说越小声,“要、要节约着用的。”
    “放心,”他低声,“用不多。”
    周夏夏猛地抬眼,急忙就要把药膏放进包里重新收好,可手腕一抬,就被他抓住。
    他反手一带,周夏夏的整个人被带进了沙发里,她失声轻呼,可那点声音立刻就被他覆下来的身形压进了喉咙里。
    “还不说实话?”他低声问。
    她没吭声,眼睛慌张地闪着,连睫毛都在轻颤。
    周寅坤手臂压在她耳侧,一手却沿着她裙摆向下慢慢地拂。不是粗暴,而是那种游移不定、故意吊着她神经的慢。
    掌心带着薄茧,指节一路划过她裙摆褶皱,刮得她皮肤一寸寸起了细小的战栗。
    “这么一小点的地方……让我猜猜能长在哪?”
    她瞪大眼,眼泪几乎要涌出来,想要说话,却又不敢出声。
    沙发的皮面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自己的腿被男人压着,膝盖紧贴沙发边缘,夏夏死死咬着唇,肩膀轻轻颤着。
    “衣服脱了。”
    女孩像是脑子短路了,整个人彻底僵在原地。
    “你选,是自己来,还是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