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没有,我不相信那事是真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啊?”女孩愣住,欲言又止,像是在看那种“他超爱”的无药可救恋爱脑。
    李朝闻轻叹一声说再见,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
    可她的表情,像鞋里的小石子,让人咯噔咯噔地感到疼。
    不舒服,他又点开小红书。
    原来那个人真发了照片。
    是于磐跟另一个男生的亲密合影,额头相抵,脖子下方露出一点肩膀头,裸着的。
    李朝闻当然知道图是可以p的,也可以p得无限逼真,但是他在看见那张“照片”的瞬间,还是觉得嗓子哽住,委屈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波尔图下雨了,他蹲在路易大桥中间哭。
    (作话有小剧场)
    第74章 波尔图(三)
    合肥, 清早。
    “我要是早杀了他,也不至于有这种事!”老李本来就接受不了儿子是同,看见于磐的黑料, 当然听风就是雨:“这干人本来就没有好东西!现在好了!闹得人尽皆知!”
    “我看那孩子不像啊。”
    铁证如山面前, 采菊无力地闭眼, 按着睛明穴:“这回真的看走眼了。”
    “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无论如何给我断掉!现在立马回国!”老李脸色紫红, 气势汹汹。
    采菊抢走他手机:“别打了!小宝估计正伤心,你骂人有什么用?”
    “咋了?我弟的事?”难得回家住一晚, 还被父母的吵架声惊醒, 李沧澜揉着眼睛说话。
    老李没好气地把手机扔到女儿面前:“哼,你也看看!”
    “我靠。”
    图片的视觉冲击力让李沧澜的火气一下冒了上来:于磐对面男生的上半脸打了码,但明显不是李朝闻, 两个人动作亲密得,好像gv里截出了唯一不会被屏蔽的一帧。
    “我就说嘛, 一个人细不细心,对人好不好, 跟他花不花心毫无关联!”姐姐义愤填膺地输出:“尤其是男的!”
    李沧澜其实是拿李朝闻当妹妹看, 这样的男的, 怎么配得上她冰清玉洁的小宝?
    可她仔细端详了半天,觉得不对劲:“诶,这照片?”怎么糊中带着油腻…
    旁人不一定, 但看过无数ai图、成天抵制ai的可怜画手, 还是能看出点端倪的:这图的水平,ai可以生成。
    李沧澜往下翻了几十条评论, 终于看到有人说疑似ai生图了。
    她刚想截图,唰一下:“你访问的页面不见了”
    帖子被删了。
    葡萄牙此刻晚上十点, 李朝闻面前的废纸巾已经堆成小山,一半以上是hermina阿姨哭的。
    两小时前淋了雨回家,他红肿的眼眶,把hermina吓了一跳:
    “what's wrong dear{怎么了亲爱的?}”
    小李哽咽着,说出的第一句话,是:“i love him.”
    她拉着他到餐桌边坐下:怎么了、怎么了,你可以跟我说。
    hermina同情的目光实在动人:面对他生活语境之外的人,李朝闻倒可以不用顾忌,安心地,说真话。
    他挂着泪滴粲然一笑:“where to start{从哪说起呢?}”
    他带他看星星、爬冰川,他一切以他为先,他是他的定海神针,也是全世界最最懂他的人。
    “so he can’t betray me.{所以,他不能背叛我。}”李朝闻擦着眼泪,耸耸肩。
    他不是不知道专一是多稀缺的品质,但他始终愿意对人性抱有一丝期望,于磐是这丝期望的具象化,如果这样的一个人都能败絮其中,他会觉得世界是假的,他的一切信任,都是彻底失败的。
    可能是李朝闻具有讲故事的天赋,hermina阿姨也是个感性的人,被他们的爱情故事感动得直擦鼻子。
    姐姐打电话来说是ai生成的,李朝闻愣了好几秒,破涕为笑道:“啊哈,你…确定吗?”
    刚才他脑海乱作一团,别谈放大了,根本没敢再看第二眼。
    李沧澜斟酌半刻,说:“我百分之九十五确定,陈野正在追踪发帖账号的ip呢。”陈野本科是学网络安全的,稍微懂点黑客技术。
    “到时候报个案,让警察问发帖人,到底谁买的水军。”姐姐偏过头,一掌拍在他花臂上:“你赶紧的,等会人反应过来,再把号给销了!”
    “在努力了领导。”陈野扶了下眼镜框,脑袋都快埋进一堆代码里了。
    “哼,梯子挂在广东,最基础的商业□□。”他得意洋洋地打响指:“小菜一碟,马上拿下。”
    台北的医院。
    “嗯”阿嬷冲于磐努努嘴。
    于磐坐在病床前的小凳上,身后的于冠良用手抚着他头上的疤:“小磐在呢。”
    没用力,但动作里的支配意味,让于磐想起小时候:没有体罚,只有羞辱。于磐厌恶地皱鼻子,不着痕迹地躲掉。
    阿嬷喉管里已经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手指在pad上歪歪扭扭地写字,她的皮肤变得透明,青紫色的血管凸在手背上,苍老得吓人。
    “长大了”阿嬷写。
    原来她的记忆,已经退化得那么久远了,于磐眼睛酸酸的。
    “阿嬷,我已经长大很久了喔。”他握着她手腕上,为数不多没有扎针插管的地方。
    “在外面,野够了吗?”于冠良坐在屋里唯一的大椅子上,大言不惭道:“小磐,你到底是我养大的,虽然有点误会,但我还是把你当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