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他立刻联系了王辉:“你那边还能联系上解时允吗?”
    等待的过程十分漫长,他盯着时钟上的秒针,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收到了回复。
    王辉:“能联系上,哥。”
    郑初黎的眼神中立刻焕发出光彩:“你帮我问问他能不能把我加回来,我有事情要跟他说。”
    说什么呢,他也不知道。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和解时允就这么断了。
    前几天是他着急,心火上来了太冲动,才把关系闹成了那个样子。
    其实……他从来没想过跟解时允分开。
    又过了一会儿,王辉回复道:“郑哥,他说自己还有点东西在你那儿,下午过来取。”
    “他有说把我加回来吗,我这边已经重新发好好友验证了。”郑初黎立刻打字回复道。
    王辉听得云里雾里:“没有。”
    又过了几秒钟。
    “哦,他回复了,他说不加。”
    郑初黎看到这几个字,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像是被攫住了呼吸一样,一种无法言说的窒息感,蔓延至全身。
    “他又说……等会儿要把我也删了,哥,你还有什么话想说。”虽然只是文字,但是能让人明显感觉到王辉的语气弱了。
    王辉在郑初黎身边待了那么久,也是个机灵的,马上猜出了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确定,他下午要来,是吗?”郑初黎打字问道。
    “应该……吧?”王辉不确定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急忙去问了。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回复:“是的,郑哥,他下午要来。”
    郑初黎心里乱糟糟的,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指都不受控制。
    他这是怎么了。
    “那你跟他说,我等着他。”
    打完这句话之后,他身上的力气几乎都被抽干净了似的。
    郑初黎窝缩在沙发上,身边的窗户没关上,寒风透进来,又冷又困。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大概有三四个小时,才等到敲门声。
    郑初黎揽了揽衣襟,又是赤着脚去开门。
    门外的风依旧很大,许久不见的解时允穿得很厚实,纵使戴着口罩,也能看出他面色憔悴了许多。
    他那双狭长漂亮的眸子,比往常任何一个时刻都要灰暗。
    郑初黎的鼻翼耸了一下,像是下一秒就要落泪的样子。
    “解时允……”
    他看见了。
    解时允右眼下,贴着一块白色的纱布。
    “你受伤了吗,”郑初黎咬着下唇,问道,“你这几天……”
    “我没受伤。”解时允的声音很低哑,他的眼尾有些发红,不知是不是被风吹的,“我做了个手术。”
    “什么……”
    “点痣手术。”
    解时允口中的四个字,让郑初黎彻底呆在了原地。
    解时允看着他这副模样,自嘲地笑了一声:“可惜恢复得不够快,要不然能让你看见……我最像哥哥的时候。”
    郑初黎的眼泪已经悄然落下。
    他死死咬着唇肉,喉中溢出的气息,破碎得不成样。
    “别哭了。”解时允想要伸出手,替他拂去眼泪,但是片刻之后似乎想起了什么,苦笑着摇了摇头,又缩回了手,“这件事,是我太冲动了。我本来以为我足够爱你,爱到能忽略所有所有自尊,不过我还是高估了自己,把痣点去的第一天晚上,我就后悔了。”
    他的话像是带着尖锐的钩子,使劲地往郑初黎的心眼里钻。
    “我发现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你知道的,我明明那么讨厌我哥……还要学他,弄成他的样子,试图讨好你,这样太贱了,真的太贱了。”解时允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郑初黎,爱上你真的很辛苦,我不想这么为难自己了。”
    郑初黎忽然冲上去抱住了他,哽咽着说道:“别走,我们从头开始吧,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想你离开……”
    解时允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但还是将他的手拂开。
    “你没必要在我这个赝品上浪费时间,我可以提前告诉你一件好消息,我哥下个月就打算跟孟沅茉公开分手了。他说服了我爸,不知道用的什么方法,我爸不打算为难他娶妻生子了。”
    解时允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很有杀伤力:“你可以去追求你真正想要的人了,我哥刚好也在等着你。”
    郑初黎一直摇头,他现在根本不在乎解时柏怎么样,听到这些话,他心痛得快要昏厥过去。
    “我来,是想要拿回一样东西。”解时允越过他,目光定在了二楼的卧室,“我可以上去吗?”
    不知过了多久,郑初黎才回了一个“嗯”。
    他放在这里的东西有很多,有六位数的手表,也有七位数的宝石戒指。
    郑初黎不知道他要拿走什么。
    他看着解时允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楼梯的拐角。
    脚背开始发麻,他这才发现,向来仔细贴心的解时允已经不关注自己是否光着脚,是否感到冷,是否不舒服了。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打了个哆嗦。
    解时允很快就下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香包。
    那是去放孔明灯那一天,卖灯的老太太送给他俩的。
    解时允从中间慢慢掏出了一个纸条,快速地瞥了一眼上面的那行字,然后冷嗤了一声,慢慢道:“一个傻子,做了一个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