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不过天子似乎也没在真正等白惜时的答案,看到第三个人名,眉头一皱,此人即便朝臣再推举,但皇帝不喜,便一切作罢。
    三人名单看完,皇帝突然又问了白惜时一句,“你觉得邹龙春如何?”
    闻言看了眼左右,白惜时顿了片刻,仍是答道:“恐生事端,或有不妥。”
    即便她知道说完这句话,贵妃亦有可能会得知是自己否了她的亲信,但事关辽东军民,邹龙春此人确实不合适,白惜时不得不说。
    皇帝听完一点头,似也认同,继而又兀自感叹了句,“那便二选其一罢。”
    说罢没等白惜时回答,龙椅之上的天子闭了闭眼,“朕再考虑考虑,你也先下去吧。”
    “是。”
    当日下午,皇帝宣兵部尚书刘易、锦衣卫指挥使滕烈觐见。
    彼时白惜时并不在勤政殿内,后来还是听在里头的小太监提及,刘大人在御前坚持亲赴辽东,而指挥使只答复一切由皇帝定夺,最后在兵书尚书的一再争取下,天子最终选定由刘易前往辽东平定兵变。
    这么好的机会,滕烈为何不为自己争取?白惜时想不明白,若是以往,她或许还会问上一问,但现在,罢了。
    宣布完旨意后,白惜时路过内学堂与小锁、赵岳一起往司礼监回去的路上,恰好迎面撞上了出宫的滕烈并冯有程。
    往日见面必要热络打一番招呼的几人,这一次却不能不有所顾忌,冯有程欲言又止,望着白惜时停下了脚步。
    白惜时微一颔首,“指挥使、冯副使。”
    点头示意过后,她带着两个小徒弟直接走了过去,没有再作逗留。
    目送着三人走远,冯有程有些遗憾,转头看向滕烈,“指挥使,你可是有话要对掌印说?既然有,方才为何不叫住他?”
    高大的男子没有说话,亦或许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当得知白惜时卸任东厂厂督之时,滕烈直接从椅凳中站了起来,继而踏出北镇抚司去便欲进宫,然而走到一半,又生生停住脚步。
    既已成定局,他知眼下去找白惜时也只是徒劳,贸然行事或许还会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与其如此,不如揪出此次弹劾的始作俑者,彻底解决背后的疑虑。
    因而他近来也一直暗中盯着西厂动向,意图顺藤摸瓜,找出是谁在将邹龙春当做那柄借刀杀人的“刀”。
    眼下人还没有揪出,又有兵部尚书刘易毛遂自荐,滕烈对赴辽东平反之事自然边没那般执着。
    回去的路上,赵岳见到方才白惜时与滕烈的疏离,心里不好受,眼见快到司礼监,他叫住白惜时低头悔恨道:“掌印,都怪我,那日若不是我冲动行事……”
    “别想太多。”
    闻言,白惜时劝慰,“有人想要设计于我,一次不成,还有下次,你的事只是个由头,即便没有他们也会另寻他事。”
    厂卫联合并非只可从赵岳之事下手。
    伸手又拍了拍赵岳的肩,白惜时安抚一笑,继而抬腿跨进了司礼监的大门。
    ……设计掌印吗?
    望着白惜时的背影,赵岳凝眉,若有所思。
    —
    自那日解衍宿在白惜时的暖阁,之后每隔八、九日,男子便会在帮白惜时处理政务时留的晚一些,继而宫门落钥,便顺理成章留了下来。
    由于这个频次实在拿捏的精准到位,既不过于频繁,又不会隔得太久,正好卡在白惜时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因而她便也看破不说破,姑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继上次发现白惜时身板比自己还要硬,解衍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也越加发愤图强,好好的一个文臣料子,现下逮着空档就练武锻炼,连在白惜时的暖阁中都不例外,睡前他不仅练,还取经,虚心请教白惜时各项动作要领。
    白惜时其实有时候不落忍都想直接告诉他,若欲练得咱家这般金刚不坏之身,一件填充的金丝甲足矣,但为了不暴露身份,只能昧着良心给他指导,指导的他大汗淋漓,指导的他气息不稳,指导的他衣衫湿透,薄薄的一层,紧贴于劲痩的身躯之上……
    男子此刻正于暖阁的地上做着类似于俯卧撑的动作,忽然抬眼望过来,白惜时同步移开视线。
    笑话,她是那般容易被男。色所惑之人吗?
    唔~不过解衍身材还真是挺不错的。
    见白惜时并没有在看自己,解衍索性收腿起身,带着一脸求知欲走向白惜时,“掌印,上肢训练,要如何才能耐力更加持久?”
    白惜时略显高深,“负重。”
    “如何负重,绑沙袋铅块?”
    “可以。”说着一挥手,白惜时:“不过你若觉得麻烦,还有个简单之法,做方才的动作之时找个同僚坐你背上便是。”
    闻言一愣,解衍顿了片刻才确认道:“如此也可?”
    “嗯。”
    然而男子听完答复,却不动了,继而略显迟疑,就这么静默望向白惜时。
    被他望的时间久了,白惜时多少也觉得不大自然,毕竟对面之人跟湿。身诱惑似的,多看两眼她都觉得灵魂受到了洗礼。
    抬眼,白惜时刻意蹙起眉心,“怎么,不相信咱家的话?”
    “不是。”
    “那为何这般一直盯着咱家?”
    “掌印,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什么忙?”白惜时没大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