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伊戈尔听说过一个华国故事:矛与盾。
    同时夸自己卖的矛与盾之人,无法自圆其说。
    华国队同样存在矛与盾。
    他们的“盾”,宁洋,接跳发无压力,接飘球水平正在进步,一传到位率排在榜首;
    他们的“矛”,宁洲,能发出最难接的特殊跳飘,极少有人能接到位。
    他们发接发之所以顺利,是因为彼此不是对手。
    “bong。”伊戈尔精妙控制手腕。
    上一球模仿d国队1号给他带来火热的手感,趁热打铁,伊戈尔成功复刻宁洲的跳飘。
    他身体下落的间隙,如愿看到宁洋的错愕表情……
    宁洲和攻手们是华国队教练的棋子,但宁洋不是。
    12人名单只带了一名自由人,教练无法在这个位置做文章。
    宁洋的角色,比棋子更加重要——
    他是棋盘。
    一传是一切的基础条件,宁洋一传下滑的话,宁洲没条件秀传球思路。
    伊戈尔想直接掀翻棋盘,让华国队所做努力化为泡影……
    包厢内,球员们抽气声此起彼伏:“和宁洲的发球一模一样!“
    “啧!赝品!”莱杰嫌恶撇嘴,“但用来对付宁洋,最合适不过……”
    第129章 大魔王8
    “bong。”
    宁洋听到伊戈尔击球声音的一刹那, 条件反射一般夹紧双臂。
    洲洲的特殊跳飘?
    宁洋集中视线,眼力反馈发球的旋转信息:
    速度比不上现在宁洲的发球,但无限接近于初版特殊跳飘。
    他瞬间想通了伊戈尔这次发球轮的目的——
    伊戈尔要把宁洲刚刚稳住的华国队心态击碎……
    宁洲在场时, 华国队主打一攻体系, 一传是这支队伍的生命线。
    一直以来稳定的宁洋要是翻车了, 华国队退回依赖余柏一点攻, 攻手们心态又会起伏。
    宁洋眼中划过犹豫:要不然,接高吧?
    “不能接高!”观赛的莱杰情绪比场上球员还亢奋, “接高意味着向赝品发球认输,宁洋给我接到位!”
    艾里克躲开莱杰乱挥的手臂:“特殊跳飘, 目前只有你能接到位, 宁洋也得考虑成功率的。”
    “和我并列的天才,只能奔着到位接!那是拥有天赋的自尊!”
    莱杰大喘几下,自己冷静下来:“伊戈尔讨厌鬼, 早就算准了宁洋的心理……”
    接高, 不符合天才的执念;
    接到位, 需要冒着被掀翻棋盘的风险。
    ‘宁洋, 你没那么喜欢排球。’
    宁洋耳边忽地响起印昊的话。
    他一直相信印昊说的是事实,但现在, 又不确信了。
    如果真的没那么喜欢排球,他准备接高的手臂,为什么在不甘地颤动?
    想接好……
    想给洲洲接到位一传!
    想让华国队打一个漂亮的一攻!
    “自由人, 是场上最沉默的位置。”华国队教练席, 宁旭开口道。
    杜骏挑动眉尾:“自由人喊得很多,‘我来’‘我接’……”
    “不是口头上沉默。”宁旭拍上自己前胸, “自由人的自主意识,无法被众人听见。”
    宁旭在役期间一直打自由人, 他体会过自由人在场上哑然的孤寂。
    各位置都有自己的职责,自由人是其中划分最明确的一个:
    一传、防守、串联,永远在后排,守候在队友身后。
    二传可以秀传球、副攻秀拦网、边攻秀扣球,而远离网上战场的自由人,罕有机会释放打球灵感。
    敦厚到沉默的自由人,必须按捺个人想法,优先做好保障,伏身铺设队友们对决的棋盘……
    杜骏似懂非懂:“就像现在,如果接球人是莱杰,他一定奔着到位尝试,但宁洋不可能带着全队冒险。”
    “对。”宁旭深深望着宁洋,“不过,他还算幸运……
    他至少有一个队友,能听到他的心声。”
    华国队场上,两道呼吸逐渐同频,宛如两人产生共鸣。
    宁洲的双手和宁洋一样,无法控制地颤动着……
    宁洲和宁洋,从有记忆起就一直在一起生活。
    幼时在同一所福利院,之后共同被宁旭收养。
    第一次以养子身份站在宁旭面前时,两个小家伙不安地紧紧攥着彼此的手。
    ‘爸、爸您、好。’他们按照福利院教的,吐字不清地念出陌生词汇。
    宁旭蹲身,抚摸两人小脑袋:
    ‘小洋,小洲,以后你们姓宁,宁洲和宁洲。’
    宁洋招风耳像一对小翅膀:‘我变成宁洋啦?’
    ‘嗯,宁洋,宁洲是你的哥哥还是弟弟?’
    ‘他不是那些。’宁洋抱住身边的宁洲,‘洲洲就是洲洲!’
    “呼——”
    陪伴了对方每一个人生阶段的人,怎么会感受不出压抑中的迫切?
    宁洲转身,轻拉了一下陈文耀的衣角,然后朝三米线挪动……
    华国队其他队友、p国队、观众:?
    宁洲为什么离开二传站位!?
    余光注意到宁洲移动的宁洋,与对方接通了思路。
    宁洲放松压平的手腕,手臂上举,转换成了上手接球姿势……
    “不能上手接宁洲的特殊跳飘!”
    观看比赛直播的印昊拍案而起:“宁洋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