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拉开背后揽着他不放的手,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穿好衣服洗了漱,下楼时正好瞧见睡得昏天黑地的陆曜被两个高大健硕的男人搬着往外走。
    正想说什么,却被刚从厨房出来的姚姨拦住。
    “许先生,您不用管,这是陆少爷的哥哥派来的人。”
    许寒愣了一下。
    姚姨解释道:“陆先生打电话来要陆少爷马上赶到d国出差。”
    可陆曜这副样子丝毫看不出知晓的样子。
    倒像是先斩后奏。
    “许先生,先吃早饭吧,再晚一些就要赶不上车了。”
    许寒一看时间果然比平常晚了一些,便再也想不得什么,赶忙坐下吃起来。
    出门的时间将将好,跑到公交站时正好赶上车。
    将公文包放在腿上,他开了窗,清凉的风灌进来,吹在身上很舒服。
    当刚才因奔跑而不稳的呼吸渐渐趋于平整,许寒将视线转向了窗外。
    湛蓝明朗的天空飘着丝丝缕缕的云,在此之下是苍翠的碧色,明艳的绯色连成一片,一切的一切都泛着清新的气息。
    他的神色微恍。
    好像从没有这样好好注视过这个城市。
    原来...这样美吗...
    ...
    d国。
    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异国且身边还坐着他那要命老哥的陆曜表情相当炸裂。
    干瞪眼了好一阵后,他像是接受不了现实似的又拽着被子一头栽了回去,听到他哥喊他也不应,主打就一个自欺欺人。
    “起来吃饭。”
    陆曜不动。
    陆行止拽了拽他的被子。
    陆曜翻身,背过身去,还把头给缩进被子里了。
    陆行止眼中闪过一点笑意,面上却仍是淡淡的,没什么情绪波动。
    “时间不早了,吃完饭你还要跟我去开会,抓紧时间。”
    陆曜掀被而起,怒视他道:“凭什么?我不去!!”
    “不行。”
    “不是,哥。”陆曜抓了两把头发,用很操蛋的表情道:“你看我像是能安稳坐那开会的样子吗?!!!”
    陆行止对他的暴躁一无所动,道:“倒也没让你坐着。”
    “什么?!!”陆曜更炸了:“感情我还得站着!!!”
    “这次你过去只是想让你在一旁好好适应一下,毕竟你也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接手公司的事了。”
    “别别别别...”陆曜撇嘴拒绝:“我不要,公司还是您掌着比较好,您还是多劳累劳累,等我吊儿郎当苟完这辈子您就轻松了。”
    陆行止没忍住,敲了他一棒子。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陆曜不以为耻反以为傲,挺着胸脯道:“就我这条件,这辈子不啃哥一辈子混吃等死简直亏大了。”
    于是满脑子咸鱼思想的某人被拖下了床,被迫吃了两口早餐然后被丢上了他哥的车,开启了为期一个星期的魔鬼生活。
    许寒在接到陆曜的电话时还有些意外。
    对方的声音一丝活力都没有,像是没磋磨的太厉害了,萎靡不振的。
    “许寒呜哇...我给你说...我可惨了...”
    许寒一字不差的听完,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原来陆曜这几天被他哥随身带着,过起了朝九晚五的工作生活。
    在他哥眼皮子底下他不敢太放肆,滴酒不沾,什么消遣都不敢做,一番下来憋屈的要命,就给他那群朋友打电话苦诉,结果一个两个非但不同情反倒落井下石嘲笑起来。
    他不信邪,追着联系簿里的电话一个个打过去,最后竟打到他这来了。
    跟小孩子一样。
    许寒平常话不多,安慰人的时候更是屈指可数,他不怎么熟练的安慰了两句,却叫电话里的人感动的哇哇的,听起来是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程虞刚好赶上许寒挂掉电话的时候出来,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微微眯眼。
    他走过去,问:“刚刚是和谁打的电话?笑的这么开心。”
    许寒回道:“是陆曜。”
    “你很喜欢他?”
    许寒没察觉出什么不对,犹豫了一会还是从心的点了点头:“他人并不讨厌。”
    程虞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表情并不算好。
    “你怎么了?”
    过了好半晌,许寒才迟钝的发觉出身边人的低气压。
    程虞还醋着,眼盯着电视不理他。
    许寒只当对方没听到,所以就轻轻拽了拽他的衣服。
    程虞这下表现的更明显了,身子一倾,靠上了最边的沙发扶手上,嘴巴抿着,不高兴的样子。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却生起气来了?
    许寒不明所以,但还是凑过去,哄:“怎么生气了?别生气,我去给你洗点樱桃吃好不好?”
    “不需要。”
    “我今天才买的,个头很大,颜色很鲜亮的,我尝了一个很甜的。”
    程虞依旧不为所动:“不稀罕。”
    “那,那好吧。”许寒吃了两次闭门羹,悻悻的坐回去,一时也不知要说什么了。
    他正低头思索着是哪里惹了人,耳边就传来程虞的声音。
    “你同陆曜之间的关系倒好。”他将话一摊,酸溜溜的:“我出差的时候也没见你跟我打电话这样高兴。”
    许寒抬头,看向程虞那张不满的脸,看了一阵,实在是没忍住,蓦的笑弯了眼:“这怎么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