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还是跟个少爷似的。
    天杀的,这厮从内到外透露出的愉悦,看她受苦他很开心是吗!?
    她忍不住想咬牙,但没什么力气,只得作罢。
    可千万别让她抓到他什么把柄。
    否则哼,
    他等着吧,
    一直等着!
    她愤愤想着。
    四个小时过后,季知春吃完流食。
    那东西委实没什么味道,吃完也是意兴阑珊。
    在牧野端着碗碟出去洗刷的时候,她也感受到身上有点力气,摸起手机,没有一条消息。
    “啪”得下,她眼皮跳了跳,转眼就看到于秀坐到她床边,眼睛亮亮地瞧着她:“妹妹,你男朋友挺好的呀。”
    季知春下意识否认,说出的话软绵无力,于秀没听清。
    “什么?”
    她解锁手机,在备忘录打出一行字。
    【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他是什么?”于秀眉眼弯弯,显然不信。
    手指放到键盘上,打下两个字【他是】而后一顿。
    忽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牧野的关系。
    说是隔壁一起长大的竹马,关系似乎有些暧昧;
    说是一起合租的室友,关系更不清白;
    那便只能是——朋友。
    他们是朋友吗?
    牧野刚回国的时候,她在心里问过自己这个问题,那时她的答案,不是。
    现在
    牧野从病房外走来,顺手捞起外套,视线落在她身上:“买个东西,二十分钟。”余光掠过一旁的于秀,身形顿了顿:“麻烦照看下她。”
    于秀笑眯眯地挥挥手,目送牧野出门后。
    她在备忘录上打下两个字:
    【他是朋友】
    是朋友。
    “朋友啊——”于秀拖长声音,眼睛弯成条缝:“朋友照顾你,照顾的还挺细心。”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于秀不信。
    但于秀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长得倒是挺帅,但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又接着说到:“你没醒的时候,他在那削水果,杀气重的跟他手里拿的不是苹果,而是仇人的头。”
    说的倒也没错。她认真回想了下,似乎从小到大牧野都是这副生人勿近的臭脸,带着些冷硬的不耐烦。
    他们一起长大的那些年,已经有无数人这样跟她说过。
    可她觉得牧野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就是一副臭脸。
    这样想着,她在手机上敲下【他就是这样的脸,对谁都一样】
    “不是哦。”于秀直勾勾地看着她,唇畔噙着一抹她看不懂的笑:“他看你的时候,就不这样。”
    “他看向你的时候,眉眼都生动起来”于秀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怎么描述更为恰当:“是把出鞘的利剑,轻柔拂去树梢灿烂热烈的花。”
    沉默一瞬,她在备忘录诚恳地打下一句话:
    【你是汉语言专业毕业的吗?】
    “”于秀拨开垂下的引流管:“我是认真的!”
    【他对熟悉的人都这样。】
    牧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子,哪有她说的这样夸张?
    “行吧。”于秀悠悠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窗外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不似早晨那般倾颓光景,光线依旧昏沉,她愣愣瞧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浅浅勾起个笑。
    嗯,是朋友。
    可惜,人类的友谊总是复杂脆弱,
    不堪一击。
    晚八点,季知春盘腿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地瞧着牧野拉开陪护床,铺上被褥。
    额头青筋忍不住跳了跳,她压着火,用最清楚的声音问道:
    “你今晚不会打算睡这吧?”
    【作者有话说】
    人类的友谊真是复杂又脆弱啊(抖抖翅膀)
    第26章 放松
    “你那眼神,看条狗都觉得熟悉。”
    “不行?”
    牧野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理直气壮的反问好像医院是他家开的,就连动作都没顿下。
    “当然不”她停住,
    似乎两天前话赶着话,答应过他来着
    语气急转个弯,她低下声来,好声好气地劝着:“你看,于秀是个女孩,住屋里的病人都是女生,你个男的在这倍护多不方便?”
    闻言,牧野缓缓直起身子,淡淡瞥她眼:“是你”
    “没有不方便啊,今天我们家也是我爸陪护!”
    于秀中气十足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似乎还夹杂着隐隐约约的笑意。
    “”
    这句话直接给她上了个沉默。
    看向牧野,他挑下眉,气定神闲地与她对视,似乎看她还有什么借口。
    两厢对视,她干脆不去看他,往后一仰,扯过被子就往脸上盖。
    还没刚躺下,模模糊糊听到一声低不可闻的轻笑,她想要仔细辨认是不是牧野那厮的嘲笑,字正腔圆的两个字清晰落入她耳中。
    “幼稚。”
    赌气似的,她猛地朝左侧转身,背对着牧野。
    结果,身后低低的笑声更加清晰。
    她不免有些郁卒,干脆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反正也就今天一晚。
    不多时,明显感受到光线暗了下来,她探出头,病房的白炽灯已经熄灭,浓郁夜色悄无声息地充斥在每个角落,万物都安静下来,静得只有窗外淅沥的雨声,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