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老两口年纪大了,这两天我把棉花接到风尚名府照顾,但公司出了点事,有点忙。”
    “”
    许是见她没有接话,牧野侧过头,定定盯着她:“季、知、春”
    他一字一顿。
    “你不会想逃避责任吧?”
    “棉花当年是咱们说好,共、同、抚、养。”
    “”
    干嘛这副口吻,好像她是什么抛家弃子的渣男。
    “我没说不照顾啊。”
    她看着牧野,眼下有一圈淡淡的青黑。
    算了,就当是为了棉花。
    周一上班,季知春想起杜玉荇家的猫之前得过肠胃炎,打算问问她怎么护理的。
    找杜玉荇一天都没见人,临近下班,她有些惆怅地看着聊天界面分享肌肉猛男的视频。
    个个显示未读。
    这厮遁入空门了?
    余光瞥见老许从她身旁路过,顿了顿,她抓住老许:“今天见到杜玉荇了吗?”
    只怔愣一瞬,老许面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他的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
    莫名地,她松开手,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不知道吗?”
    难怪呢,难怪。
    手垂在体侧捏紧又放松,喉咙有些发紧:“什么时候去?”
    “今晚。”
    晚九点左右,季知春打开风尚名府的门。
    客厅开着柔和的暖光灯,牧野一身垂顺的深灰色家居服,怀里抱着棉花,慢悠悠从客厅晃到她面前:“上班一天,就不要猫了?”
    她对上牧野那双乌沉的眼,一路上尽数被秋风压下的酸涩在看到牧野的一瞬,翻涌而来。
    一句话没说。
    牧野面上那抹似有非有的笑意慢慢敛去,他放下猫,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季知春。”
    “谁欺负你了?”
    第39章 良心
    “醒了就继续睡吧。”
    一句。
    就那么一句。
    季知春压抑许久的眼泪在此刻决堤,她又不想让牧野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胡乱用手背抹下眼泪,一个劲儿说着:“没事儿,没事儿,我没事儿。”
    下一秒,她模糊的视线完全黑下来。
    整个人落到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
    木制香的温柔充斥在她鼻尖,她从头到脚似乎都笼罩上牧野的气息。
    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牧野低沉声音在她紧贴的胸膛共鸣:
    “行,没事儿。”
    终于她忍不住了,像是找到了靠山,这个怀抱给了她无与伦比的心安。
    她埋在牧野的怀里,小声呜咽起来。
    似乎很久很久,她都没这样哭一场。
    牧野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
    这样就够了。
    她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够了觉得有些闷,泪眼朦胧地抬起脸,盯着牧野清晰地下颚,鼻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塞住,瓮里瓮气地开口:“你衣服脏了。”
    牧野似乎顿了下,慢悠悠开口:“你想给我洗?”
    “不想。”
    “那就老实去坐着。”
    客厅主灯泛着暖色调的光线,季知春窝在沙发里,她哭的眼睛和鼻子都有些发红,正小心翼翼擦着鼻涕。
    一杯温的蜂蜜水递到她眼前,伸手接过,她小声道了谢。
    温水入口,甜津津的味道混杂着暖流,整个人都舒服起来。
    “唉——”她喟叹出声,余光瞥见牧野正大剌剌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手撑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情绪发泄出来,脑子也清醒不少,她瞄到牧野胸前那一团深色,生出两分心虚。
    “要不,衣服还是我给你洗吧。”
    “想回报我?”
    “行,给你这个机会。”
    牧野往沙发靠背上一依,一副大发慈悲的姿态:“洗衣服不用,来说说怎么个‘没事儿’。”
    握着杯子的手,微微紧了下。
    这件事说出来显得她有点矫情,但——
    她抬眼看向牧野。
    还是一贯散漫的样子,似乎天大的事儿,到他这儿都不是事儿。
    所以,她并不排斥说给牧野听,
    沉吟许久,她在找一个合适的开头:“我一个同事,叫杜玉荇,你知道吗?”
    “嗯,我记得,天天围在你身边那个。”
    “她”季知春攥紧杯子,喉咙有些发紧:
    “她妈妈,今天去世了。”
    空气在这一刻似乎凝固,牧野身形微顿随即坐正。
    “她不太好。”
    季知春盯着手中的水杯,沉默下来。
    杜玉荇是她同期,同一批进来医院,关系要比其他同事好上许多,在医院几乎形影不离,算是朋友。
    其实在做完手术回来之后,她就已经察觉杜玉荇的异常。
    或者更早之前——在她出院那天,四院门口,她看到一个熟悉身影,那就是杜玉荇的背影。
    但她没问。
    她没说,她就没问。
    她以为成年人就该保持这样体面的默契。
    恰到好处,点到为止。
    可可
    “我其实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儿,但我没问,我觉得成年人嘛,谁还没点隐私的家里事儿?”
    “但我没想到,能是那么大的事。”
    她想起前段日子,杜玉荇那双欲言又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