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说起用草叶编织,袁瑶衣从小便会,于是嗯了声算回应。
    “好了,”周巧月开口,语气略有些不善,“学堂上这般吵闹。”
    耿芷蝶瘪瘪嘴,不服气的回头:“你也很吵。”
    虽然周巧月是大房嫡女,但是面对耿芷蝶,是不敢顶嘴的,只好把一口闷气咽了回去。
    这时,赵先生轻咳一声,随之每个姑娘端正坐好,袁瑶衣亦回去了自己位置。
    对于桌上的插花,赵先生再次仔细对比查看一番。
    “盼春。”最终,她说出自己的答案,并把满意的目光投向角落的袁瑶衣。
    插花,并不单是构造出好看的画面,更注重的是一种意境。一种你看到了,便会联想到什么的思绪。
    盼春恰如其名,哪怕是一截秃枝,也能使人想到生机勃勃的春日。
    姑娘们听从先生的结果。当然,其实她们也能看出,整张桌上,哪个插花最亮眼。
    也说明诗会那日,赵先生会同袁瑶衣一组。
    散了课,姑娘们陆续从暖阁离开。
    袁瑶衣收拾好准备回去,突然身旁走过来个小身影。
    “你教我编鸟儿,行吗?”
    是耿芷蝶,正仰着脸儿,手里抓着一把苇草,满眼期待。
    袁瑶衣看着她,想到了自己的妹妹,也是这般年纪。不知自己离家后,人怎么样了?
    “明日吧,我教你。”她应下来,因为还要出府一趟,想早去早回。
    耿芷蝶笑开,露出两排洁白的小牙齿:“好。”
    。
    从学塾出来,已经接近晌午。
    袁瑶衣盘算着,若是先回虹宇院,一来一回的浪费功夫,办事宜早不宜迟,想着干脆现在就出去。
    于是她想去后门外等着,而连婶则去叫赶车的马夫。
    学塾离着后门不算远,绕过半边湖就是。
    袁瑶衣在游廊下走了一段儿,听见前面有脚步声,遂慢下来看过去。
    是詹铎,他正独自往这边过来。后知后觉,她昨日也是在这儿碰见的他。
    看了眼旁边的台阶,她身形一转走出游廊
    “袁瑶衣。”
    她脚才沾上地儿,男人略显疏冷的声调传来。
    双肩莫名一僵,她回头看去游廊下。
    第09章 第 9 章
    袁瑶衣没想到詹铎会唤她,既如此,也只能转身走回去。
    “公子。”她停在廊阶下,并没有走进廊中的意思。
    冬日,即便是中午也没什么暖意。女子纤弱的身形站在那儿,任寒风拽着素色的裙角,一副经不住风的样子。
    詹铎缓走两步,正站在廊阶之上,垂眸间,便是站在下处的袁瑶衣,她低眉顺眼。
    “去哪儿?”他问。
    袁瑶衣低垂着眼睫,视线中是石砖上的莲花刻纹:“要出门一趟,大夫人准了的。”
    难怪他要问,她走的这条路不是回虹宇院的,应当是觉得她在乱跑吧。
    她回了他的话,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詹铎的下一句。要不是能感觉到他那股冷傲的压迫感,她真以为是他不声不响的走了。
    想起马车此时应该已经等在后门,袁瑶衣心里起了一丝焦急。可詹铎不开口,她又该怎么问?
    总不能这样干站着,她悄悄抬起眼角,往廊下去看。
    先入眼帘的是男子是青色的袍衫下摆,往上是一枚白玉雕制而成的圆形腰佩,然后就是那张总是没有情绪的脸
    “公子有事吩咐?”袁瑶衣重新垂下眼睑,避开与对方的对视。
    这时,重五从游廊一头跑过来,将一封信笺交到詹铎手里。
    詹铎手一抬,那封信笺收进掌中:“无事,你去吧。”
    这句话显然是对袁瑶衣说的,随后两指一夹,抽出信来。
    袁瑶衣一怔,站了这好一会儿,原来他是在等重五。既这样,为何让她站在这儿?平白浪费了些功夫。
    她腰身一弯行了礼道声告退,便转身往后门处走去。
    “公子,”重五看着袁瑶衣离开的身影,问了声,“咱们出去几日,你刚才是在交代瑶衣娘子吧?”
    交代?
    詹铎捏着信纸,抬眸看去前方,女子的身形刚好拐过弯处,再看不见,脚步倒是略显着急。
    右臂伤口此时扯了一下,有些微微发痒,是伤口愈合的症状。前日夜里,她劝他好好处理伤口,不然应该不会好的这样快。
    他自然没有交代她什么,甚至没说几个字,只是觉得她方才急急的下了游廊,似乎有些躲避的意思
    “周家这边会安排好她。”他道了声,信也正好看完,折叠两下收了起来。
    说罢,迈开大步往前走去。
    躲避?她为何要躲避他?都已经定下,他会带着她回京去。只不过是她胆小,如今还有些谨慎罢了。
    如今,他要做的是赶紧将巨峰山匪寨的事处理好,莫要再拖延。这种事无需他来费心思,周家会安排妥当。
    。
    后门。
    袁瑶衣到时,马车已经在等了。
    “我还当你有什么事,总不见出来。”连婶道声,伸手帮着掀开了车门帘。
    袁瑶衣不想多说,只道声路不熟悉,便进了马车。
    路上不耽搁,马车上了主街,沿着宽阔的街道一直往前。
    月信这件事,袁瑶衣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连婶。毕竟她也不确定是怎么了,再者闹大了又是一番动静,本来她的处境就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