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就如裴闻炀所说,他足够了解自己。
    所以即使面对疑惑,也会斩钉截铁地说:就算我爱你,也不会选择你。
    裴闻炀从一开始就做了决定。
    在他的认知中,人类安全以外,一切都无关紧要。
    裴闻炀从来如此。
    “你恨我吗?”星楠望着双手交错着站着的裴闻炀忽而问了他一句。
    星楠清楚,裴闻炀站在这里,不是什么个人情感,只是担心自己跑了而已。
    “这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问题。”裴闻炀语气低沉。
    “因为我,害了很多人,是吗?”星楠红着眼继续问道。
    裴闻炀抬眸,声音寒冷,“是。”
    星楠笑着问他:“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结束这一切?”
    星楠眼眶泛红地看向裴闻炀,“你会杀了我吗?”
    星楠说,“我今年才19岁。”
    星楠根本不想听裴闻炀的任何回答,他一个字都不想听,肯定的否定的,他都没办法承受。
    不等裴闻炀回应,星楠便迅速起身,“你明天也给我做饭。”
    “再给我买个桃子味的蛋糕来。”
    —
    阴沉豪华的别墅能每一层的灯光都开着,一进门便能看见诡异的鱼缸,里面是层层叠叠的鱼骨,再往里走,客厅位置逐渐宽敞,展示台上没有多余的东西,放着一张笑的明媚的照片,死寂的氛围被那张眼尾弯成月牙的照片中的笑脸打破。
    光透过缝隙照进来,落在角落蜷缩的身影上。
    温北英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房门,看见角落的白羽溪。
    温北英嘴角弧度变得温和。
    屋里的东西被砸的差不多了。
    地上是刚刚扫起来的玻璃碎片。
    温北英没有往前,也没有说话。
    以往温北英回到家,只要白羽溪在,他一定会第一时间走向白羽溪,而后去亲亲他。
    像是治疗疲惫的药,不管白羽溪愿不愿意,都会如此。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会过问白羽溪的意愿。
    本来就是强制将人留在身边,温北英一直有做恶人的极度自觉。
    就像他从来不问白羽溪爱不爱自己。
    光影落在脸侧,温北英的脸有着极致的貌美。
    温北英脱下外套放在一旁,缓缓卷起衣袖接了杯水喝。
    这时候从楼上下来的保姆见主人回来,识趣地就要离开,“温先生,回来了。”
    温北英微微点头,手依旧卷着自己的衣袖。
    保姆走到温北英身边,先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小少爷不吃饭,我换着法子做了好几顿,一口没吃。”
    “也不说话。”
    “砸了家里好多东西。”
    保姆照顾白羽溪多年,以往温北英不在,白羽溪偶尔还能和她说一两句话,这次回来一句话都不说,就一个人在角落发呆,也不知道这两人又是怎么了。
    “嗯。”温北英轻应,“你回去吧。”
    “怎么又闹脾气了?”保姆关心了句,“不吃东西怎么行,温先生您给他做点什么吃吧。”
    让户主自己做饭,这话换了别的户主她可不敢说,但温北英这整个家就属白羽溪最尊贵,温北英给他做饭的次数比她这个保姆还要多,她敢说这话。
    本以为温北英会如以往一样答应。
    温北英只冷声道:“没事,别惯着他。”
    保姆猛然一惊,有点不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温北英这些年对白羽溪什么样的,她完完全全看在眼里,把全部家产卷跑了都没见温北英生气,甚至还因为没钱借钱给人买首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她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好的男人,对老婆那叫一个没的说。
    巴不得心啊肝我全掏出来给白羽溪了。
    别惯着他。
    这是温北英能说出来的话?
    “小少爷是倔了点,你们别吵架。”保姆猜想温北英必然是被家里的祖宗气到了,不然不会这样,没忍住低声劝了句。
    温北英接下来的话直白的让保姆咋舌,话更是她此生未见。
    “没吵,我就是不想和他过了。”
    第134章 我给的信
    保姆眼睛瞪的圆滚滚的:????!
    “什……什么?”她听错了吧?
    温北英今日不知怎么的,从不曾向人袒露的心思被他自己撕开,好像有太多的话沉寂在心中,破开一条线,早已破败腐烂。“我想通了,很多事情,强求不得。”
    温北英眼底孤寂,说:“我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
    保姆话都不知道怎么接,和颜悦色的面容沉下,不免为两人忧心。
    怎么就突然不过了?
    “您……”
    温北英直言:“我要和他离婚。”
    保姆:啥?
    “你们俩都没结婚。”
    温北英:“……?”
    “温先生,您消消气,之前小少爷这样一会儿就好了”女人从没见过温北英如此状态过,从来都是冷淡寡言,第一次和她说那么多话,就是说这些。
    倒弄的她手足无措了。
    “他会明白的,您对小少爷那么好,他总有一天会知道您的好的。”
    “不要说这些话,两个人在一起多不容易啊。”保姆安慰道。
    温北英抿着唇,很淡地说,“我受不了他了。”
    保姆:“……小少爷是有一点脾气……但这……”
    温北英打断她:“你不是问我的伤是怎么弄的吗?”
    温北英自嘲似的:“我白疼他了。”
    保姆:“………”
    保姆哑舌,如此情况,温先生受的刺激必然不小,又或者说,没有人能受得了,7年,所有情绪堆积起来,温北英说什么样的话都不奇怪。
    这些年,白羽溪有没有对温北英有过好脸色。
    她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从来没有过。
    难得有几次还是喝了酒,温先生能因此高兴很长一段时间。
    “您看看他,就不这么想了。”就白羽溪那张脸,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温北英不能原谅?和好是迟早的事。
    保姆有些同情地看向温北英。
    “连你也可怜我?”
    保姆:“不是的!”
    温北英没再开口,只示意她离开。
    保姆走后温北英眼神抬起再次看向白羽溪。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余光落在白羽溪身上,自始至终都没见白羽溪抬头一次。
    温北英路过客厅去书房独自换了药。
    出来的时候温北英换了身宽松点的衣裳。
    他走到客厅角落。
    温北英蹲下温柔地看了白羽溪好一会儿。
    白羽溪抬起头。
    两人的视线在幽金色的光源中对上。
    他们有过最亲密的距离接触,却因为交织着恨,眼神不可能温和更不可能没有波澜。
    又过了半分钟。
    温北英缓缓开口。
    “在这里做什么?”
    “滚开。”白羽溪拿着手边的花瓶就朝温北英砸过去。
    “砰!!”
    温北英没躲开,额角位置瞬间磕破,几滴血顺着额角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