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如果没什么事那我休息了。”段砚初说完看了陈予泊一眼,示意他抱自?己出去。
    “lorcan!!”克莱门?斯看着段砚初被那个黑皮高大个抱在怀里,出声阻止他们离开:“好,你?说你?被alpha标记了,那你?告诉我那个alpha是谁!”
    段砚初在陈予泊怀里探出头,眼神冷淡瞥向克莱门?斯:“你?问我就要说吗?”
    “大少爷,你?不是说你?讨厌alpha吗?”闻宴喉咙发紧问了句。
    “对,我是讨厌alpha,但我不讨厌他,我喜欢他,我爱他。”段砚初说。
    克莱门?斯深呼吸,胸膛起伏着,极力克制和平复内心的波动,他将视线冷冷地?投向陈予泊,皱眉道:“lorcan,那你?又为什么允许他对你?这样亲密?”
    “我三心二意。”
    这几乎又是一句致命的冷场话。
    段砚初身子往后,动作自?然地?靠入结实宽厚的胸膛中,对上克莱门?斯的目光:“你?立法时好像没有起草有关我不能三心二意的条例吧?克莱门?斯叔叔。”
    嘲讽意味太明显,‘叔叔’二字直击心脏深处,顷刻间击碎那本就踩在危险边缘、岌岌可危的禁忌情愫。
    克莱门?斯神情僵硬。
    “大少爷,你?该休息了。”
    就在这时,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嗓音响起在头顶响起,气氛戛然突变。
    陈予泊抱稳段砚初,走到前面?投影仪前,目光掠过投影里那几个alpha,顾不得他们各有意味的眼神打量,单臂抱着怀里的人,空了只手伸出去。
    “抱歉,我家大少爷要休息了。”
    手直接关掉开关键,“滋”地?一声电流作响,三维投影瞬间消失,会议被强制结束。
    “……”
    室内顷刻间陷入安静。
    陈予泊收回手将人抱稳,低下?头,恰好对上怀中段砚初抬眸看来的眼神,漂亮的双眼里竟然带着令他意外的笑意,好像对他的行为并没有要批评的意思。
    他转移了视线,看见段砚初脸颊侧的印子,就是刚才捂着他不让他看那四个男人的时候,这男人皮肤养得太好,他刚才就那么勉强的用手盖着半张脸,脸颊就有些红了。
    也可能是他的手太糙。
    一想到刚才这男人当着那么多alpha说这样的话,句句讽刺戳心,又真的是……丝毫不害臊。但又怎么算不上是段砚初太有吸引力,不讽刺骂两句都赶不走这群alpha。
    还有……克莱门?斯叔叔?
    什么意思?
    “陈予泊。”段砚初仰头看他,叫了他一声。
    陈予泊没低头,甚至没多看一眼,抱着他走出客厅:“怎么了大少爷。”
    “其实我刚才是骗他们的。”
    “我知道。”
    “那你?听了有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没生气吗?你?开灯不就是生气了。”
    “我开灯只是因为你?在发烧,不想你?再跟他们——”
    解释的话语戛然中止,此时的沉默像是心虚的证据。
    段砚初唇角微扬,他见陈予泊略有些慌乱却要保持冷静的模样,明明耳朵都红了,隐匿在深麦色下?的红看得心痒难耐,指尖微颤,很想摸一下?。
    “不想我跟他们怎么样?”
    陈予泊喉结滚动,无意识下?抿了抿发干的唇,他别开脸咳了声:“不是喉咙疼了吗,就……建议少说话。”
    “没关系,心疼我就直说。”段砚初看他这副模样越看心越痒,实在是忍不住了,手摸向他的耳朵:“心疼老?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陈予泊身体猛地?打了个颤,猝然停下?脚步,他愕然低头看着段砚初,一脸‘又摸我’,眸底闪过羞怒无语到无奈的情绪过度,表情变化得十分丰富。
    段砚初微挑眉,淡定地?放下?手,心满意足,指腹轻捻:“刚才做得挺好,你?又做到保护我了,真棒啊。”
    陈予泊面?对这大少爷夸人的强调,适应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还是没法很好的适应,这种?就跟逗小?狗一样的语气以为他听了会高兴吗?
    “陈予泊。”
    “怎么了大少爷。”
    “就没有什么好奇的地?方?”
    ——你?立法时好像没有起草有关我不能三心二意的条例吧?克莱门?斯叔叔。
    陈予泊的脑海里回荡着这句话,这句话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但是他这么问的话是不是有些奇怪,自?己就是个保镖,问也没什么意义。
    “没有。”
    段砚初微挑眉,见陈予泊就抱着自?己往前走,说话时也没看自?己,他便?将脑袋往后枕在对方肩颈,微微抬头在他耳畔说话:“诶,陈予泊。”
    亲昵的动作,近在咫尺的滚烫吐息像是一种?攻陷的计谋,是骚扰,是带着强烈目的性、打击报复的故意行为。
    陈予泊喉结滚动:“……”这男人真是给颗糖打一巴掌的典型人物。
    段砚初微抬眸,将这张立体硬朗的脸深深的刻在眸中,欣赏着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变化,表情管理相?当好:“虽然我夸你?了,但你?挂断会议的行为就不怕他们报复你?吗?”
    他说完,将耳朵贴在陈予泊的脖子动脉处,听着强劲脉搏的搏动,扑通扑通扑通——
    只可惜,心跳暴露了心情,看来对他还是会紧张的,倒也不是无动于衷。
    陈予泊的肩颈瞬间僵硬。
    他缓缓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需要这份工作那就要冷静下?来,只要不触碰到自?己不能接受的底线,那就顺着段砚初的意,哄着他,就用哄弟弟妹妹的方式是一样的。
    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这大少爷算不上很好哄,因为是要捧起来哄的。
    先捧再哄,这个思路准没错的。
    “有什么可怕的。”
    “哦?”
    “不是还有你?吗,我知道你?会护着我的。”陈予泊将这大少爷抱好,稳稳地?往前面?的卧室走去:“你?可是信息素失控者,谁不怕你?,那些alpha看到你?的项圈都快跪下?来舔你?了。”
    段砚初突然笑了。
    他从宽厚的肩膀侧起头,望向窗外,疲惫倦怠感接踵而来,眸底荡开涟漪。
    这一瞬,仿佛看见了那个躲在实验室反复抽血的少年,曾反复质问信息素失控者作为alpha最忌惮的存在,他拥有了至高且具有威胁性的能力,应该无所畏惧才对。
    只是他的态度在不断激怒这些alpha。
    从十年前开始,他就受各局的监管,项圈里的数据他们几个人都掌握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监督,甚至是呼吸频率,他们都了如指掌。
    他越是冷漠,他们越是靠近。
    只要他再做出像十年前的行为,在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摘下?项圈,这就是一场恐怖袭击,那他的项圈会被再次加强,监管会被加强,检查会变得更频繁,甚至会被戴上反社会人格的头衔。
    他当然知道这个世界的秩序不可能因为违背了他的意愿而停止运作,暂时的‘逃避’只是为了等?待契机,等?待那个能够配合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