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344节

    尽管那里面有永远也倒不出来却永恒存在的沙砾。
    锅岛伊都子暂时的忘记了身份:“嗯,不冷了。”
    赵传薪紧了紧臂膀:“那就好,睡觉吧。”
    “……”
    丝毫不管锅岛伊都子的情绪,赵传薪说睡就睡。
    日抛型姐姐,难道还要缠绵悱恻吗?
    他倒是没心没肺的睡了。
    可锅岛伊都子却辗转难眠。
    枕着结实的臂膀,贴靠在温暖的胸膛。
    也不知道在回味,还是愧疚,抑或者只是享受脑袋空空如而也的片刻宁静。
    第二天早上,赵传薪醒来,发现身边的床铺是空的。
    他穿戴整齐出了门,看见锅岛伊都子手里拿着一条不知从哪找来的长绫,靠着廊柱发呆。
    赵传薪走到她身边,叹口气道:“哎,姐姐,我一直在纠结一些事。”
    锅岛伊都子想事情想入神了,骤然听到赵传薪的声音吓了一跳,忙将手里的长绫拿到背后。
    她整理心神,问:“纠结什么事?”
    赵传薪抬头看看棚顶横梁,说道:“我一直纠结,一个人如果想要上吊。那么,上吊前,是不是要深吸一口气呢?还是长出一口气呢?如果深吸一口气,是不是就能死的舒服些?长出一口气,是不是就能死的快些?”
    “啊……”锅岛伊都子的脸唰地红了,她急忙辩解:“你误会了,我不是要上吊,这绫是被风吹走的,我刚刚把它捡了回来。”
    赵传薪龇牙道:“咦?你急什么?我啥时候说你要上吊了?这只是我心中长久以来的疑惑而已。”
    真拿他没办法。
    锅岛伊都子上前,给他将衣服扣子系上:“不要胡言乱语,叫人听了误会。”
    “嘿嘿,那你误会了吗?”
    “我……哎呀,你就不能正经点。”
    “那姐姐你是喜欢我正经点呢,还是不正经呢?”
    “我喜欢……”锅岛伊都子话说一半,发现这是个圈套,笑吟吟搂住他的臂膀:“你真是狡猾。”
    可赵传薪却忽然问:“咦,你昨天还要死要活的让我放了你,今天怎么不说了呢?”
    赵传薪决心给那位日本的亲王,在心里埋入一颗种子,日后必将长出绿油油的参天大树。
    锅岛伊都子脸色微变,咬着嘴唇道:“是啊,你拿到钱了,该收的利息也都收了,会放我离开吗?”
    赵传薪想都没想:“会啊,你离开吧。”
    “……”
    所有男女关系,都同一把尺子。
    自以为能感化芳心的舔狗,永远都是尺内付出感情的大头。得一寸之地,反而让女神退缩半尺。
    付出的感情就像套牢的投资,投入越多越不舍得放手。
    赵传薪打小便不懂得追加投资的道理,向来是见好就收。
    射一发子弹,能管饱半年。
    见锅岛伊都子有些神不守舍,赵传薪就将她盘起来的头发打散。
    “你干嘛?”
    “我给你设计两款发型。”
    赵传薪从来都是擅长于惠而不费的付出的。
    他将小镜子递给她。
    接下来,他娴熟的摆弄锅岛伊都子的头发,先做出了个少妇丸子头:“这款发型是日常型的,显年轻,俏皮。”
    旋即给她做出蓬松稍显凌乱的法兰西天使造型:“这种比较慵懒,更配清晨和傍晚的霞光。”
    旋即让她露出精巧的耳垂,扎了个媚而不俗的马尾:“这种呢,适合搭配蕾丝衬衫,黑色的最好,有股小寡妇的韵味。”
    锅岛伊都子照着镜子,很难想象,这些看似简单却胜在细节,精巧绝伦的发型,是由一个人高马大的糙汉摆弄出来的。
    她觉得赵传薪远非他表现出的嘻嘻哈哈那么简单。
    “什么小寡妇,真难听。”
    最后,赵传薪给她把头发紧贴着头皮往后梳,在后脑勺紧紧勒住。
    “这种呢,就显得比较冷艳,只适合你现在的脸型。再胖半分,就会失去冷艳的味道。”
    最后的发型,能中和锅岛伊都子身上的圣母气质,反而更添两分魅力。
    锅岛伊都子痴痴的看着,从来没有男人为她摆弄过头发,那是一种心里酥酥麻麻的新奇感受,伴随清晨的阳光和暖风,熏的人昏昏欲睡。
    她笑着说:“真好。”
    不是发型好,或许是人好,或许是摆弄头发这件事本身就很好。
    可赵传薪一开口便焚琴煮鹤:“是吧,我失眠的时候,就去理发店,在躺椅上让人给我摆弄头发,一会儿就能睡着。”
    真是大煞风景。
    说的是这个意思么?
    锅岛伊都子鲜有的没好气道:“你就不能让我多开心一会儿吗?”
    “呵呵,能啊,姐姐想开心多久就开心多久,要不要回屋再快乐一次?”
    “……”锅岛伊都子看着赵传薪最后给她梳理的柔和线条发型,还不知从哪弄了一根嵌珍珠簪子给她插上,就说:“在我的故乡,人忌讳盯着日出的时刻,或者日落月升交替的那会儿,据说会使人变懒。可我发觉,日出日落才是最美的时候。”
    赵传薪松开她的头发,左右打量,比较满意。
    他说:“是啊,日出的时候我还在呼呼大睡,一觉自然醒。日落的时候我知道我又要睡了,肯定心情很美丽。”
    听了这话,锅岛伊都子气的够呛。
    旋即噗嗤的笑出声来。
    “你就是故意气我,想赶我走对么?”
    “这说的哪里话,我个人是极为反对姐姐离开的。好了,你看那小太监来了,定是小李子想要赶我们走。”
    听他管李熙叫小李子,锅岛伊都子莞尔。
    就算无视人家皇帝的身份,那李熙也算是个年长的长者,可到了赵传薪口中,就显得好像邻居家遛弯的小老头那么随意。
    这小老头还像是他的后辈。
    “走吧,是时候离开了。”
    作为皇帝,李熙显得过于谨小慎微了。
    来送赵传薪两人离开的时候,他都会显得鬼鬼祟祟的,极力要避开宫中太监宫女的耳目。
    “小李,不用送了,就到这吧。”
    李熙将赵传薪拉到一旁,隐晦的朝锅岛伊都子努努嘴:“赵先生,要我说,避免咱们合作的消息泄露,不如……”
    他偷偷在脖子比划了一下。
    老小子想的挺美。
    赵传薪装出一副不谙世间险恶的模样:“那不用,王妃和我关系很铁很亲密的,你懂得,她一定不会乱说。”
    李熙有各种算计,赵传薪当然也不消停。
    埋钉子这种事,就要两面都埋。
    大家的心里都有忌惮,才好火中取栗。
    李熙见他没有听从自己建议的意思,便叹了口气。
    赵传薪摆摆手:“等消息吧,你那点事儿不算事儿知道吗?给我指认李完用的人找好了吗?”
    李熙便将那个脑袋包扎的像是三哥的侍卫叫了过来。
    赵传薪乐了——都是熟人。
    这人头上的伤,还是赵传薪的杰作,正是昨夜被摔晕过去的侍卫。
    侍卫尴尬一笑:“赵先生,在下朴升烈。昨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
    朴升烈是赵传薪的死忠粉。
    结果他叶公好龙,见了本尊却见面不相识。
    这打挨的不冤。
    赵传薪点点头:“不错,抗击打能力很强。”
    昨天他可是下了死手的。
    等三人从小门偷偷离开庆运宫。
    锅岛伊都子羞涩的问:“李熙是不是说我的坏话了?”
    毕竟,她昨夜和赵传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李熙能不联想什么吗?
    而且,他就算联想了,也基本属实。
    “他担心你回去和梨本宫守正告密,想要杀了你。”
    李熙是想让赵传薪动手,赵传薪却想都不想把脏水泼在李熙身上。
    锅岛伊都子失色:“他竟有那么大的胆子?”
    “毕竟当皇帝当久了,生杀夺予,还不是一个念头的事?”
    “我们赶紧离开吧,太可怕了。”
    ……
    汉城大饭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