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366节

    等埋好了树根,赵传薪告诉鲜于斌:“退后,小心被误伤。”
    鲜于斌吓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干啥,赶忙往后撤。
    赵传薪拿出旧神的夜壶,抖腕点三点。
    一股清凉的、阳光下呈琥珀色的、看着很诱人的液体洒出,浇在了树根的砂石上。
    这液体,比水渗透的速度要慢些,缓缓填补砂石的缝隙。
    只是,一股子恶臭瞬间弥漫开。
    鲜于斌:“呕……”
    赵传薪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虽然跑的很远,但海风依然隐约的将臭味顺了过来。
    赵传薪这才放开呼吸,看着吐了一波的鲜于斌道:“不是让你躲远些吗?”
    鲜于斌擦擦嘴:“以为距离够了,没料到原来是这种误伤。”
    赵传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种味道消散的很快,应该用不多久就闻不到了。”
    旧神的夜壶中的液体,咋一出壶的时候,那是真的臭。
    但是到了傍晚时分,味道就像泡了十几轮的茶水,已经非常的寡淡了。
    赵传薪说:“咸鱼斌,你上去看看,那树活没活?”
    鲜于斌满脸为难,他可不愿意再吐一回。
    赵传薪见状,就说:“我还要做饭,咱们须得分工合作。难道你不吃晚饭了吗?”
    吃饭,就是鲜于斌的七寸。
    第267章 窥镜而自视,有弗如远甚
    鲜于斌登上山包,抱着隐蔽的弹壳状石台,挪动脚步到前面查看。
    经一天时间,太阳的烘烤,海风的剐蹭,木槿非但没萎靡,反而叶片更加鲜翠。
    隐隐地,鲜于斌还觉得树干似乎拔高了少许。
    他大感惊奇。
    结合汉城大饭店,日军司令长谷川好道被喂翔的传闻,加上日军被臭跑,以及后来大饭店周遭长出野草……鲜于斌终于思考的透彻,一条脉络清晰浮现眼前。
    根本不是什么枉死百姓的血,浇灌了野草促使它们生长。
    一切都是赵传薪搞的鬼。
    不,不是搞鬼,是法术。
    “先生会中原大地的法术,也懂得西方的咒语,什么海神火神都要听从他的号令,他还能指挥小树生长,当真了不起。”
    鲜于斌了然,拿自己的腿在小树的主干上比量了一番,然后跑下山包,回来复命。
    “先生,那小树活了。”
    正在淘米的赵传薪问:“那里还臭吗?”
    “臭,但是味道没那么冲了。”
    晚饭过后,赵传薪起了两座由岩石一体打造的矮棚子。
    石柱糙厉,棚顶纤薄,能遮露水不能挡风。
    岩石地面,赵传薪则多费心,使其光滑,不至于让皮肤受罪。
    取出两床被褥,交给鲜于斌一床:“凑合睡吧。”
    鲜于斌抱着崭新的被褥,嗅了嗅上面,是棉油的味道,很好闻。
    喜滋滋道:“这已经很不错了,我以前都是去城隍庙和寺庙睡觉。”
    四周的山包,抵挡住了充满凉意的海风。
    暗沉沉的夜空,群星冷淡。
    赵传薪心说:以后谁再他妈说老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大嘴巴子抽他。
    看,他也能餐风宿露,也能将就着过活。
    伴随圣咏风格的空灵海风,带着“我能吃苦我骄傲了吗”的心满意足,赵传薪沉沉睡去。
    照例是日上三竿他才醒来,睁眼习惯性的茫然一会儿。
    搞清楚他是谁,他在哪,发生了什么以后,他才坐起,将被褥收入秘境。
    歪头一看,鲜于斌和以前一样起得很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来到水潭旁,好在这是活水,能在岸边,找到一个汩汩流淌的源头。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用玻璃罐子舀了清水,拿牙粉牙刷洗漱。
    这时候,鲜于斌颠颠的跑了回来,满脸兴奋道:“先生,那棵小树,真的长高了。”
    赵传薪吐掉沫子,漱了漱口:“长高什么?”
    鲜于斌在自己的腿上比划了一下:“昨天我标记了树杈的位置,到我这里。刚刚我一量,有我腰那么高了。”
    那么大略就有四五公分的样子。
    赵传薪也觉得惊奇,旧神的夜壶,名不虚传。
    夜壶里难道是旧神的屎尿,经亿万年发酵堆肥,变成了超级化肥?
    他说:“我也去瞅瞅。”
    ……
    在赵传薪当岛主的时候,汉城风传赵传薪睡了离本宫王妃锅岛伊都子的事情。
    有鼻子有眼的。
    汉城百姓在紧张的反日斗争中,多了些茶余饭后的消遣,极大的缓解了他们绷着的神经。
    这消息瘟疫般蔓延,直传递到统监府。
    “这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据说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梨本宫守正王,怕是要火冒三丈吧?”
    “那肯定,换谁不生气?别说,这位战神当真好手段。听说他和《金瓶梅》里的西门庆有一拼,都有五绝。”
    “哪五绝?我为何没听过?”
    “……”
    赵传薪的瓜,在这段时间是有光环加成的。
    传播速度极快。
    本来梨本宫守正接触不到底层百姓的八卦。
    他今天就想要离开大韩,带着王妃远离是非之地,希望能淡化那段令他不愉快的记忆。
    然而,在去和伊藤博文打招呼的时候。
    他在统监府楼梯的拐角,听见了文员的议论。
    中原的古诗词,乃至于各种名著,在亚洲流传甚广。
    可以说,现在及以前,中原文化就是亚洲主流文化。
    所以,西游水浒三国红楼,外加《金瓶梅》这一类的周边番外,在文化人中间不说耳熟能详也差不多。
    梨本宫守正听了他们的谈话,头皮阵阵发麻,心脏似有电流涌动,使得他心律都变得紊乱。
    他很想冲过去,薅住说话那人衣领,恶狠狠质问一番此谣言从何处而来。
    但丢不起那个人。
    任何恼羞成怒都会加剧流言的传播速度。
    他气冲冲的反身离开统监府,上了黄包车咆哮道:“把我再拉回去!”
    回家后,
    锅岛伊都子坐在梳妆台前,对着不算大的镜子发呆。
    梨本宫守正看见了妻子美艳的脸庞,独特的气质,心脏狠狠抽搐。
    一切慈光,一切美丽,似乎都正离他远去。
    好多天,锅岛伊都子都对他不冷不热。
    没有恶语相向,没有刻意的责问什么,甚至那表情的质感也算不上冰冷。
    可梨本宫守正知道,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同。
    原本蓄满的气势,忽然一泄。
    梨本宫守正苦涩道:“伊都子,我们回日本吧。”
    锅岛伊都子淡淡道:“哦,不考虑女儿和懿愍太子的事情了?”
    梨本宫守正咬牙道:“方子她和裕仁走得近,还是让她自己选择未来吧。”
    裕仁目前是日本皇太子,等现任天皇死了,他成为下一代天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论亲戚关系,梨本宫守正是裕仁的姑父。
    锅岛伊都子发出轻轻的叹息。
    梨本宫方子虽然小,却天真烂漫的觉得自己能成为日本帝国的太子妃。
    而梨本宫守正觉得,她应该嫁给朝鲜的太子,这种联姻对家族的帮助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