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1427节

    “有的!”
    “我是不是在剿匪?”
    “是,正是!”
    “第八世哲布尊丹巴,是否窝藏马匪?与俄人勾结?”
    “啊这……”
    别看延祉威胁哲布尊丹巴,说要奏明理藩院。
    实际上,在原本历史轨迹中,到最后他也没有上报朝廷。
    但他确实向哲布尊丹巴借过快枪,准备对付在卓尔罢赛和桑贝子一带劫掠汉人商贾的陶克陶胡来着。
    这说明他是知道一切的。
    见他支支吾吾,赵传薪眯起了眼睛:“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哲布尊丹巴,是否窝藏马匪,与俄人勾结?”
    “是……有的,他勾结俄人窝藏马匪。”延祉一咬牙,觉得英雄不吃眼前亏。
    毕竟性命要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哲布尊丹巴狂怒,指着延祉吼道:“你可想好了再说!”
    “对,你想好了再说。”赵传薪也淡淡的说。
    延祉天人交战,一跺脚:“佛爷,你干的那些好事,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哲布尊丹巴内心生出无力感,而赵传薪笑了:“你知道最好,现在去取纸笔,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签字画押,按上你的官印,同时奏明理藩院,上报朝廷。交代的罪状给我。记住,事无巨细,全都交代清楚。但凡我从别人口中印证的消息不同,我他妈剐了你!”
    延祉打了个哆嗦。
    他真的怕了赵传薪,他也真的相信赵传薪能剐了他。
    这人杀人根本不眨眼。
    这几十口子人,说杀也就杀了,还掌掴哲布尊丹巴,胆子比天都大。
    “一定一定!”延祉满口答应,哪里敢反驳?
    赵传薪又对其余人说:“你们一人写一份,权当免死金牌。这也叫纳投名状。”
    众人看看哲布尊丹巴,如丧考妣。
    “我看谁敢?”别人都不敢反驳眼前的杀神,可哲布尊丹巴却敢。
    赵传薪仅迈了一步,一步十来米,到了哲布尊丹巴面前:“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哲布尊丹巴抿着嘴,不说话:“……”
    赵传薪取出西班牙托莱多大马士革嵌金工艺短剑,在哲布尊丹巴脸上轻轻划了一道。
    锋利的乌兹钢剑身,轻松让哲布尊丹巴脸上皮开肉绽。
    哪怕如此,他甚至都不敢躲。
    或许他明白,躲也躲不过去。
    赵传薪嘿嘿的笑道:“你仔细看看,我这想要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你没死,是因为草原百姓需要认识到他们敬仰的佛,究竟是个什么德行。”
    外-蒙后来独立,哲布尊丹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清廷拉胯,但后世宣扬的那些“草原英雄”,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传薪对藏传佛教、草原上的黄教等殊无好感。
    这伙人道貌岸然,实则残忍败类。
    都说赵传薪残忍嗜杀,但赵传薪却觉得他还比不上这些做人-皮鼓、腿骨槌的和尚。
    这让赵传薪忍不住看了看哲布尊丹巴的天灵盖:“呵呵,你的脑袋给我留着,将来我也用它做一套嘎巴拉盘着玩。生,我要你畏惧我。死,成了厉鬼你也要被我拿捏!”
    我焯!
    哲布尊丹巴真的有些怕了。
    赵传薪拉出来一把椅子,大马金刀坐在寺院里等待,等待他们写哲布尊丹巴的罪状。
    在他的淫威之下,没人敢反抗。
    赵传薪取出黑色傀儡工匠放进屋里,每有人写完,他就让星月以印刷体誊写两份。
    从这些诉状中,赵传薪得知了许多密辛。
    他看到了一个名字——伯颜铁木林·海山。
    他看到了许多王公的名字,譬如三音诺颜汗那木那苏伦。
    看到了俄人的名字——廓索维慈。
    看到了哲布尊丹巴收受俄人赠送的礼品,好家伙,除了枪还有金银珠宝,各种西洋物件应有尽有。
    这是个爱财爱色又暴力的喇嘛。
    尤其是其中写明有男色后,赵传薪忍不住抬手给了哲布尊丹巴一巴掌:“去你吗的,狗一样的东西。”
    众人看的心惊肉跳。
    哲布尊丹巴对赵传薪怒目而视,却无可奈何,还好奇赵传薪为何打他。
    赵传薪啐道:“啊……tui!还他妈活着的佛,你听说过焯-男人的佛吗?”
    哲布尊丹巴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除此外,还有哲布尊丹巴偷摸的鼓动信众反对新政。
    有一件事,引起了赵传薪的注意。
    在巴特玛多尔济的描述中,有许多逃旗的牧民。
    后世的人,不大明白为什么旗人会反清,以为所有旗人都是养尊处优,所以罪大恶极。
    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清廷对旗人的要求,本质上是——既要又要。
    八旗制核心是——利出一孔。
    八旗不能种地,不能经商,不能做汉人做的一切工作,避免历史上常见的军户平民化,导致战力流失。
    这种思维,和明朝时期的传承制军户一样。
    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八旗子弟,想要活着,唯一出路是上战场打仗。不打仗时,有职务去当差,没职务就去练武,等待打仗的路上。
    但是没职务,没工资,穷文富武,没钱怎么练武?
    所以有一部分旗人,什么都不干,就天天闲着。
    为何提笼架鸟?
    焯,干啥都是罪,那就这个是合法合规的。
    清初,旗人的收入根据编制来,有编制的男人有收入,寡妇也有赡养金。
    本来清初按3个男丁来定岗和饷银,发展至今,恐怕30个都挡不住,剩下的人怎么办?没办法。
    这就是典型的马尔萨斯陷阱,无法克服,无法绕过。
    就像京城人,骂人的时候不会攻击嫡系,而是说:焯你大爷的。
    大爷是伯父,父亲的兄长。
    家族中,爷爷退休,编制就要传给大伯,其余没编,一大家子都靠大伯度日,大伯就是家庭顶梁柱。
    所以骂这个更有力度。
    放垦,一开始是清廷允许草原当地王公自己放垦。
    其实清廷放垦,和王公贵族放垦,对牧民的伤害都是一样的。
    现在反对新政,只不过是因为清廷将银子拿走了,王公贵族开始和牧民同仇敌忾罢了。
    没了草场,便开始有牧民离开驻地。
    在清廷律法中,旗人离开驻地就算逃旗,就是犯法。
    哲布尊丹巴有时候会让巴特玛多尔济处理这些事,逃旗的人多了,也会影响沙比衙门和哲布尊丹巴的布施利益,所以他对这类逃旗的人手段十分残忍。
    现在胪滨府没人逃旗,因为大家都能吃饱饭,所以他一直没有重视这件事。
    他转动脑筋,思考了许多对策。
    抵制和欺压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反而疏导才能加快融合。
    解除旗人高人一等的思想,废除他们的各种权利,但也要让他们吃饱饭,让他们明白,他们只是关外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别一天到晚穷横穷横的,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等所有人写完,黑色傀儡工匠也抄誊完。
    赵传薪将罪状递给这些人:“拿回去盖章签字,我便在此处等着,都记得来交作业。”
    众人闻言大喜。
    刚要走,赵传薪又说:“当初英国佬的特命全权公使朱尔典,我让他三更死,阎王也留他不到五更。你们自己掂量,能不能逃走。”
    此言一出,刚升起的侥幸心理全消。
    陆陆续续,有人回来交作业。
    赵传薪算来算去,还差个车林齐密特没来。
    赵传薪众目睽睽下穿上混沌甲,背后内外翼“呼啦”展开,御风升空。
    现在寺庙顶插了个临时铜眼。
    他在库伦上空盘旋良久,星月发现了骑马企图逃走的车林齐密特身影。
    赵传薪俯冲下去。
    车林齐密特边策马飞奔边回头看,生怕那活阎罗追上来。
    这会儿,他感到头顶生风,似乎有什么呼啸而来。
    疑惑的抬头,不由得亡魂大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