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的法师 第1621节

    锤子让赵传薪给抡出了残影。
    快到不可思议。
    剁饺子馅都没这么快。
    ……
    长春府府衙,宋春霆问幕僚:“你说赵传薪会怎么办?”
    幕僚捋着山羊胡,眼珠子滴溜溜转:“他会晓之以义,动之以情?”
    宋春霆说出了从鹿岗镇流传出去的口头禅:“焯!”
    ……
    而对外交设局总办宋春鳌,却没有在家等着。
    他忍着寒风,带着随从,直接去长-春日本领事分馆外蹲守查看。
    他没看见赵传薪是怎么进去的,但听到了墙也隔不住的惨叫声,看见荷枪实弹四个日兵气势汹汹冲进领事馆。
    旋即两声枪响,再无声息。
    最后,领事馆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脸颊刮的确青。
    “咦?这是谁?”
    也难怪他认不出来。
    就算柴田要治郎,看见脸上干净的赵传薪同样没想到。
    毕竟赵传薪的标配就是——浓密的胡须。
    在他们固有思维中,赵传薪仿佛到死都不会刮胡子。
    宋春鳌看见有日本警察吹响了警哨。
    一群警察四面八方冲来。
    从领事馆走出的高大男人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
    他将棉大衣脱了,露出里面黑色战术棉服。
    他先戴分指手套,再戴矩形金架墨镜,拢了拢头发,将绣着小辣椒的黑色鸭舌帽戴上。
    他活动活动脖子,忽然原地消失。
    宋春鳌揉了揉眼睛,是的,人没了。
    但马上他听见惨叫声。
    那边赶来的日本警察的血喷洒在雪地上异常刺目。
    真的,宋春鳌见随从杀鸡都没这么利索。
    那高大男人眨眼就到了日本警察队伍当中,手拎一把发光的剑左右劈砍。
    甭管你拿枪挡,还是刺刀挡,还是手臂挡,碰着就断,沾上就残。
    “我焯!”
    宋春鳌旁边的随从惊叹。
    宋春鳌大叫:“是赵传薪!”
    赵传薪收了光剑。
    因为还有两个漏网之鱼逃跑。
    他捡起地上完好的枪,拉栓瞄准。
    砰。
    拉栓瞄准。
    砰。
    宋春鳌见那两个逃走的日本警察后脑勺中弹,一些恶心的东西喷洒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他正哆嗦着看,忽然赵传薪转头。
    因其戴着墨镜和帽子,宋春鳌只看见赵传薪嘴角扯起,似乎冲他藏身处笑了笑。
    宋春鳌打了个激灵,自语道:“怪不得日本人怕赵传薪,果真如同妖魔般可怖,他发现我们了。”
    随从一惊:“大人,我们要不要跑?”
    宋春鳌想起他哥知府宋春霆的话,微微淡定几分:“跑什么跑?本官是什么人?岂会怕了这等小场面?咱们就跟在后头看,本官保你没事。”
    随从:“……”
    大人,赵传薪当面,你用什么保我?
    赵传薪踪迹有迹可循。
    起初是满铁附属地警务署的警察赶来路线。
    宋春鳌和随从趴在墙头瞭望。
    他们见赵传薪背靠民房侧墙墙角,居然还在抽雪茄,只是朝另一侧吐烟,避免提前被察觉。
    端的是艺高人胆大。
    六个日本警察脚步杂乱,拿枪匆匆跑来。
    他们知道有枪声,但不知具体发生什么事。
    一人,两人……直到五人通过,第六人忽然觉得不对劲,转头一看,便看见赵传薪叼着雪茄贴墙站立。
    没等对方示警,赵传薪手中温彻斯特m1897开火。
    随从说:“大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啊。”
    宋春霆点点头:“幸好咱们在危墙之上。”
    随从:“……”
    然后。
    轰,轰,轰……
    清末,所有对外交涉局的总办常年苦大仇深。
    受欺负了,要跟列强扯皮,最后多半不了了之。
    被上官训的跟狗一样,被百姓戳脊梁骨痛斥软弱。
    就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宋春鳌咬牙:“别劝本官,今日本官铁了心要看日本人血流成河。”
    随从见赵传薪手里的枪火舌不停,每次响,日本人身上都会出现密密麻麻的血点。
    霰弹打在头面的样子尤为恐怖。
    随从嘴唇颤抖着说:“大人,看热闹归看热闹,咱们离远些行么?”
    “不!”宋春鳌又害怕又兴奋:“今日幸甚,本官恨不得小鬼子的血溅身上才好!”
    “大人,何苦来哉?我带了望远镜,英国货纯铜的六节镜,求您了,咱们远点看吧。”
    宋春鳌将随从的手从自己肩膀扒拉下去:“别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正这时,一个日本警察没死透,赵传薪走过去,举起刺刀。
    日本警察求饶:“好汉饶命……”
    “饶你妈!”
    赵传薪一刀刺下。
    噗嗤,自眼而入,透脑而出。
    随从瞪大眼睛,手一抖,纯铜望远镜落下墙头。
    此刻,他已手软脚软。
    赵传薪将几人的枪支弹药收起,来到墙角,看着摔坏的单筒望远镜摇摇头。
    他手往后一抄,多了个星月造的双筒望远镜丢了上去:“接着。”
    宋春鳌心旌摇曳。
    赵传薪和我说话了!
    他手忙脚乱接住望远镜。
    赵传薪龇牙一笑:“离远点。”
    说完就走。
    宋春鳌赶忙抬腿,想要跨墙头,慢慢下墙。
    只是他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刚跨过去身体没保持住平衡跌下墙头,脸正好戳进了一团黏糊糊的液体当中。
    “呕……”
    他干呕一下,然后居然没事人一样起身拍打身上的雪,抬头问:“你究竟是否要跟上来?”
    随从心想:幸好我年轻。虽然我怕,但赵传薪不像杀红眼的模样。
    那就上吧。
    他腿刚跨过墙头,只是他忘记自己手软脚软。
    噗通……
    “哎呦……呕!”
    宋春鳌一乐:“今日幸甚今日幸甚,你我皆幸甚!”
    随从:“呕……”
    两人急忙追着赵传薪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