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夫妇 第49节

    邓惑跪坐在他的身前,把长发捋在耳后。
    “试试看。”她不自然地说:“如果……没有那么糟呢。”
    纪惗抬眼看着她。
    “好,”他说:“你随时可以叫停。”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仍在对视。
    邓惑:“我以为你会开始亲我了。”
    纪惗:“有点做不到。”
    她无奈叹气:“这么纯情啊。”
    虽然心里的微小情意还是幼芽,但工作要紧,得跳过好多个阶段先进一下热吻环节。
    邓惑拿出薄荷糖,分出一人一颗,两人快速嚼完。
    “放松。”她说话时自己都在脸红,把双手搭在他的脖颈上,垂眸靠近。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
    “我们一点点学。”
    他垂首轻嗯,温顺配合。
    她咬了下唇,亲上他的唇瓣。
    上一次这样接吻,还是在婚礼上。
    已经过去了很多很多天。
    他们很少这样靠近。
    哪怕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不会这样肌肤紧贴,连呼吸都笼罩着彼此。
    她短促地吻他,一边亲一边小声引导。
    “还不够熟悉……多亲几下再深入……”
    纪惗终于把她紧拥在怀里,掌心托着她的后脑勺,像在抱一束月亮。
    邓惑从未这样被抱着亲过。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得腾空,好像所有外物都可以消散。
    只要闭上眼,陷进他的臂弯间,一次又一次地摩挲啄吻,都已经足够愉悦。
    她汲取着他唇间银色山泉的气息,呼吸有些乱了,仍记着工作时的要求。
    “好像……已经很亲近了。”邓惑快速地换气,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前,感觉心跳早已变快。
    “试一下舌吻吗?”
    纪惗短短嗯了一声。
    哪怕还没有情迷意乱,亲昵接触也只是为了工作,这样的吻也让人有些手足无措。
    她抬起头,感觉自己的脸都发烫,仍固执地引导着继续深入。
    唇齿在这一刻终于打开,更敏锐的触感随之放大。
    邓惑整个人都被托着抱着,仅用全神贯注地去感受他。
    她不得其法,只能什么都试一下。
    笨拙又绵长地舔舐轻刮,激烈到卷走空气的翻搅。
    她半是开窍,引着他一起换气。
    “好麻烦……”她忍不住一边亲他一边抱怨:“怎么可能这样亲还记得台词。”
    台词,情绪,机位,打光,根本都顾不上了。
    还好提前试了一下怎么接吻。
    不然真会被导演看笑话。
    纪惗忍着所有的异样感,被她不得其法地准确点燃。
    他几乎想对她求饶。
    “缓一下,”男人哑声说:“你坐到我了。”
    邓惑:“……!”
    她强咳一声,刚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跪坐在他的怀里,确实压着了。
    “有沐浴间,需要用吗?”
    “等会儿再说吧,”纪惗叹气:“还记得要边亲边表演什么吗?”
    他居然也还留有该死的事业心。
    该讲戏讲戏,现在本来就没有在谈恋爱。
    ……真的没有吗。
    邓惑已经在长吻里大脑一片空白,有些懵的坐了一会儿。
    “这也太难了。”她抱头道:“还要跟你一起演两种情绪,情节还这么复杂。”
    女主大梦一场重生归来,已经有一刀两断的决绝。
    这次被迫再与他同欢,也是作十年爱意的最终告别。
    他大胜归来,对她的异变全无察觉,还在如往日一般恣意享受她的一切。
    他舔舐她,逼着她与自己缠吻,调笑着问第三个孩子该叫什么。
    两人的深层情绪截然相反,全程几乎都是肢体语言。
    后期还会精心发刀,在他们深拥缠吻的这一幕配上女主字句含泪的和离书。
    邓惑临时翻了两遍剧本,再一回头,纪惗也在翻剧本。
    “还好你是演男二,”她由衷地说:“我很难跟韩新河这样亲半天。”
    纪惗仅是笑了一下。
    我要是看见他这样亲你,不可能还坐得住。
    这哥们不用见明天的太阳了。
    她重新记了一遍台词,再靠近时有些窘迫。
    “重新来一遍,我争取能控制好情绪。”
    纪惗轻声说:“你怎么看起来还有点愧疚。”
    “感觉在吃你豆腐。”
    “好吃吗。”他又问。
    “唔,”她如实说:“亲得发昏,什么都不知道。”
    夜幕降临后,导演又讲了一遍戏。
    “你要是等会儿拍戏的时候演不出那种悲情,你就在心里背和离书。”
    “哎,这边再放点烛火,灯光控下色调!”
    纪惗已是锦袍加身,从桀骜将军转为紫衣公子,高马尾长发很是俊逸。
    原著里,女主初见这人时只觉得追琢其章,金玉其相。
    男人贵气清疏,很适配这个形容。
    “等会儿演戏,我会显得很强硬,”他预先提醒:“这种段落,我一个人演得太凶容易显得野蛮,你如果不配合地演,效果会非常好。”
    邓惑快速应下。
    她演女主初吻那一场有所领教,大致有数。
    也没什么,纪惗不会演得太过。
    “各部门确认!good!”
    “准备,三,二,一!”
    元清欢坐在灯烛前,仿佛还没完全清醒,整个人陷进前世的不堪屈辱里。
    侍女跌跌撞撞地想要阻拦来者。
    “您要不去别院吧,夫人她睡了!”
    “滚开!”男人把侍女甩在门外,反手落锁。
    他已是微醺,看见她是脸上都是笑。
    “薜荔,还在置气吗。”
    “两年没有回家,你今天都不来接我。”
    女人也在笑。
    “接你的四五个随行歌姬,还是接那个抱着孩子的外室?”
    “外室而已,你不喜欢就不要了。”男人已来到她的面前,亲昵蹭脸:“你好久都没有亲过我。”
    她偏开脸,又痛又恶心。
    “你别碰我。”
    裴熙云长眉微扬,反觉得这是撒娇。
    “我偏要。”
    他把她打横一抱,往罗帷更深处走。
    “你松开,”她已经有了哭音,力气却拗不过他:“裴熙云你松开我!”
    一时间绣金纱帘摇晃,他压着她坠进柔软床褥里,懒倦道:“薜荔,看着我。”
    “我不想看。”她快要哭出声,泪水都蓄在眸子里:“我不想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