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冷仙君盯上了 第97节

    “你把沈以衍杀了?”
    “我把洛南书杀了。”孙砚修抬眼,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秦屹看着他,眉头紧锁:“我说过不要对洛南书下手。”
    “可她知道我是叛徒。”
    秦屹冷笑了一声:“那该死的就是你,不是她。”
    袖管下,孙砚修攥紧了拳头,垂眸目光隐忍。
    “洛南书伤势如何?”秦屹低头看他。
    “她已经死了。”孙砚修不卑不亢道,“我用火焰镯烧了她的心脉和灵脉。”
    秦屹闻言俯身拽过孙砚修的衣领:“你杀了洛南书?”
    “是。”
    秦屹皱眉,沉默了很久。
    一炷香后,他看着跪着的孙砚修:“那你给她陪葬吧。”
    “我不杀你。”秦屹的声音冷淡异常,“你自己动手吧。”
    “就在这里。”
    孙砚修轻笑了一声,并没有为自己求情,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三皇子喜欢洛南书。”
    “你想说什么?”
    孙砚修抬头直直地看着他:“那霁遥呢?”
    秦屹闻言看了他一眼:“她一个宫女生出来的血脉,能够被封公主已经是抬举。”
    他轻飘飘地看了眼跪着的孙砚修:“怎么?你是为她杀的洛南书。”
    孙砚修垂眸,看不清神色:“当然不是。”
    “最好不是。”
    孙砚修看着他,卑微地磕了一个头:“还望大人能够放过我的母亲。”
    秦屹看了他一眼,一个字没说就走了......
    竹林里,孙砚修跪在土里,睫毛低垂。
    过了许久,他掏出袖管里的灵刃,试图给自己一个了断。
    他横刀自刎,却没想到早已和他剑灵合一的灵刃生出灵智,往旁边偏了一些。
    导致孙砚修割到了大动脉,却因为偏了一些,没有立刻死去。
    他无力地倒在泥地里,死前想到的竟然是他和霁遥幼时在皇城的种种。
    那时,霁遥还不是公主,他也还不是邪修。
    霁遥是冷宫里宫女生下的孩子,而他孙砚修,母亲虽是冷宫里的妃子,却非皇室血脉。
    他只是母妃和侍卫寂寞难耐时生下的弃子,自出生那日起便招人唾弃。
    深宫里,他和霁遥两人便相互依偎,偶尔还会互通心事。
    可以说,两人算是少年相识,青梅竹马。
    直到有一日,他们认识了三皇子君屹。
    那位,宠妃秦氏所生,虽不知道因何原因被太子欺辱不反抗,身份却是实实在在的万人之上。
    三皇子君屹把他从泥沼中抬起来,培养他,又给了他一个新的身份,让他进入天心派。
    又把霁遥封了个公主。
    孙砚修一直心生感激,也认为君屹是真心待他二人。
    但是直到霁遥来到了天心派,得知君屹要让霁遥勾引沈以衍。
    天心派谁人不知——沈以衍心系他的小师妹洛南书。
    霁遥自然做不到,谁知君屹却给了她情蚕,让她不惜失了清白也要毁了沈以衍。
    孙砚修这时才明白,他和霁遥只是三皇子手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但是君屹对他有恩,他无法做到真正的恨他,只能去偷来三皇子在皇城的两样神器。
    试图杀了洛南书。
    好在洛南书死了。
    他知道大师兄责任感强,只要洛南书没了,他必然会给霁遥一个名分。
    或名分,或交待。
    总归他的阿遥以后的日子好过了些。
    想到这,他总算是有些安心。
    他倒在血泊中,感受着生命在逐渐流逝,只觉得这数十年过得实在煎熬。
    最轻松的时候,或许是和阿遥在幼年时玩耍的日子。
    ‘阿瑶,若有来世.....望我们的身世都能够体面些。’
    *
    天心派山门外。
    沈以衍和洛南书两人不眠不休御剑了一天一夜,总算是在天黑前飞到了凌霄镇。
    两人飞到山门前,看着与他们反方向疾行的梧吉长老一行人。
    洛南书还以为天心派出事了,用符咒拦下他们:“发生什么事了?”
    队伍中,许佳茗心里挂念好友,见有人拦住他们去路,朝着符咒的方向冷淡地看了一眼。
    见是洛南书,她面色转变之快,回头欣喜地拽住前头的两个长老。
    “梧吉长老,桦倚长老,你们看,是洛南书那丫头和大师兄。”
    晏苏和梁景也看到了两人,脸色都缓和了不少。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
    “还以为你们私奔了。”
    “......”
    站在最前面的阮沅湘一语不发,冲到洛南书面前,强势地探入她的心脉。
    直到确认洛南书无虞,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看向一旁的两位长老,语气带着一贯的冷静自持:“洛师妹的身体宛若新生,而且.....”
    阮沅湘顿了顿,语气有些狐疑:“而且似乎扬升至了元婴修为。”
    “什么?”
    包括两个长老在内,几个内门弟子都聚集了过来。
    梧吉长老看向沈以衍:“以衍,到底发生何事了?你们怎么才回来?”
    沈以衍扫了眼队伍里的内门弟子,发现孙砚修不在,拉住了一旁的洛南书,示意她不要冲动。
    洛南书却再也忍不了了,看着人群中的桦倚长老,目光带了些审视。
    后山的那两个叛徒,她只看到了其中一个穿着内门弟子的服饰。
    但另一个她没看到。
    如果那个人是桦倚长老,桦倚长老数次维护孙砚修也就解释得通了。
    但若背叛天心派的人是桦倚长老,就算加上沈以衍的供词,几位长老会相信她和沈以衍两个弟子的话吗?
    这样想着,她没有冲动说出一切,而是换了个话茬:“桦倚长老,孙砚修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难道是心虚不敢前来?
    可是他以为自己已经陨灭,若是想要在天心派继续伪装下去,应当虚以委蛇跟过来才是。
    谁知桦倚长老却皱眉看着她:“砚修没跟你们在一起?”
    闻言,洛南书挑眉,回头和沈以衍交换了一个眼神。
    沈以衍把她护在身后,语气平淡:“桦倚长老,孙砚修是邪修,我和洛南书这次九死一生也是拜他所赐。”
    听到这话,几个内门弟子各自对视了一眼,目光都有些凝滞。
    就连洛南书也有些意外,这么直白不太像是沈以衍向来的风格。
    梧吉长老是目光微微呆滞,一旁的桦倚长老则是吹胡子瞪眼地看着沈以衍,目光却有些狐疑。
    和洛南书不同,沈以衍向来稳重,这点他也清楚。
    但被他说自己亲手带大的弟子是邪修,桦倚长老还是有些震怒。
    “沈以衍,无凭无据的事情不要捕风捉影。”说着,他还看了眼他身后的洛南书。
    上次试炼时,在倒崖之巅上,洛南书控诉砚修的事情,他也还记得。
    因此对于沈以衍突然针对他的弟子这件事,桦倚长老觉得是因为洛南书在其中作梗,因此他是颇有微词的。
    身后,洛南书本想让沈以衍出面,自己旁观就好。
    但见桦倚长老仍对孙砚修百般维护,她怎么看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甚至怀疑桦倚长老就是另一个叛徒,毕竟桦倚长老护短护得太明显了。
    她从桦倚长老身后出来,视线对上渡劫期的桦倚长老亦是丝毫不退让:“莫非,桦倚长老也是邪修,所以才如此维护同为邪修的孙砚
    修。”
    其实这话洛南书是带着试探的目的在的,因此她问得也非常直白。
    倒是让旁听的一众内门弟子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