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当贺麟将大衣披上他的肩头时,他只回头看了一眼。
    ……
    夜幕降临。
    贺麟在小楼里,通过电脑和基地那边的秘密研究小组开视频会议。
    会议开到一半,他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陆酒正蹲在窗台上,像一只可爱大青蛙。
    应该是直接从楼下大街跃上来的。
    贺麟一顿,唇角划开一抹弧度。
    会开得也差不多了,他漫不经心地说:“今天就到这里。”
    语罢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陆酒从窗台跳进室内。
    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走过来时,带着一股神秘的气氛。
    贺麟轻笑着问:“陆晨曦呢?”
    陆酒歪了歪脑袋。
    “把它抛在了阳台里?”
    陆酒摇摇头,指了指外面。
    “它和他们在一起?”
    陆酒点点头。
    他已经走到了贺麟的面前。
    贺麟坐在沙发椅上,双腿交叠。
    他没有起身,只抬起手臂,轻轻拢住陆酒的腰,将他带近了一些。
    陆酒忽然将双手从身后拿出来,往贺麟面前一撒——
    干燥的雪花统统洒在了贺麟的头发上、脸上、身上。
    贺麟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睁开时,几片雪花挂在了他的眼睫上。
    他抬起眸,看着陆酒,眯眼笑了。
    陆酒立刻后退四五步,再次将手放在了身后,看那眼神却是在得意地笑的。
    “还有东西藏着?”贺麟似笑非笑地问。
    陆酒一副卖关子的模样。
    “我不生气,”贺麟说,“过来。”
    过了会儿,陆酒才再次迈开试探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到了贺麟的面前。
    “真的不生气,”贺麟温柔地问,“还藏着什么?”
    陆酒伸出右手。
    他抬起了贺麟的左手。
    贺麟看向自己的手,又饶有兴致地看向陆酒的脸。
    陆酒再拿出左手。
    他的左手食指和大拇指中间捏着一枚颜色黯淡,却非常干净的银戒。
    贺麟一顿。
    陆酒得意洋洋地展示着这件漂亮的饰品,将贺麟的手进一步提起,把这枚不知道被他从哪里找出来,明显被他认真擦拭过的黯淡银戒套上了贺麟的无名指。
    一点一点往下推。
    银戒的尺寸有些小,推到贺麟的骨节中间时,就明显有些艰涩。
    然而贺麟只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陆酒,没有出声。
    陆酒屏息凝神,小心翼翼。
    他对待贺麟的这只手,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品,一件宝物,他唯恐一不小心就将宝物弄坏了。
    一枚银戒,戴了足足一分钟。
    当它稳稳落在了贺麟的无名指指根处,陆酒满意地欣赏一番,又期待地看向贺麟的双眼。
    贺麟定定地看着他。
    陆酒疑惑地在他眼前晃晃手——傻了?
    下一秒,他被用力一拉,差点就要倒到贺麟身上。
    他一惊,连忙用手撑住贺麟身后的沙发椅背,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的头垂了下去,贺麟的唇就在他的耳边,低沉的嗓音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样就够了吗?”
    陆酒:“?”
    他想抬起头,却倏地哆嗦了一下。
    男人的手指慢吞吞嵌入了他的指缝里。
    冰凉的银戒挤入了他的手指与手指之间,与他严丝合缝。
    一瞬间,陆酒有一种感觉——就好像,这枚银戒也戴在了他的手指上。
    贺麟就这样紧紧扣住了他的手。
    “圈住我了,然后呢?”
    男人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颈侧,低而缓的话语令陆酒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他感受到了一种煽动,一种引诱。
    有些缠绵。
    他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能通过后者的嗓音,幻想出他此刻的神情。
    男人或许正闭着眼,鼻尖似有似无地贴着他的脖颈。
    “你对所有物……都这么仁慈的吗?”
    咕咚。
    陆酒吞咽口水。
    一种隐秘的疯狂渴求好像又一次从身体深处滋生了出来。
    外面,雪还在簌簌落下。
    房间里,灯光晕染着这一角,将这一方空间照得温暖。
    甚至有些让人生汗。
    陆酒有些躁动,可他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
    他不安地急促呼吸着,僵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
    男人也没有催促他。
    他用温热的呼吸抚着他的脖颈,好像在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着他领悟,等待着他引领动作——毕竟,规则横亘在他们之间。
    他要听他的,不能擅自乱动。
    只有那隔着衣服搂在他腰间的手,轻轻地抚着他,令他有些发软。
    在一种近乎迷幻的眩晕之中,陆酒有些生气了。
    ……明明之前好几次都擅自走近他了,现在又来装什么大白兔?
    故意的?
    他一下一下蜷缩着手指,焦躁与急切在他的眼底交替。
    某一瞬,他的视线扫到了男人左手臂上的那只蝴蝶结。
    自几天前他将这根缎带缠到这个男人手臂上之后,这只蝴蝶结便再也没有被动过。
    它安安静静地挂在男人手臂上,流动着低调的光华。
    陆酒心中一动,伸过手去,轻轻一扯。
    蝴蝶结散了。
    缎带柔软地垂落下来,落到了他的掌心里。
    他直起身,拎起这根缎带。
    贺麟看了一眼,抬起眸,勾起唇:“想怎么做?”
    ……才不告诉你。
    陆酒往前倾去。
    贺麟一动不动,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当陆酒将这根缎带贴近他的眼睛时,贺麟露出了少许的意外和兴味。
    他顺从地闭上了双眼。
    陆酒带着一种隐隐的兴奋,将缎带绕过贺麟的两侧太阳穴,绕到了他的后脑,在那里灵巧地打了一个结。
    陆酒直起身,看着这一幕,感觉胸膛内沉寂的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
    男人依旧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他歪了下脑袋,浅粉色缎带遮着他的双眼。
    他笑了。
    “喜欢这样?”
    喜欢。
    感觉……好刺激。
    陆酒伸出手。
    当他的手指就快要触上男人的薄唇时,他顿了顿。
    下一秒,完好的皮肉包裹上白骨——就像是一种本能——温热的指腹贴上了贺麟的唇。
    贺麟的唇微微隙开。
    他任由陆酒按着,揉着,玩弄着。
    好似不论陆酒怎么做,他都不会生气。
    只是某一刻,他倏的低下头,轻轻咬住了陆酒的手指。
    陆酒过电般颤了一下。
    ……男人咬了一会儿,松开牙齿。
    陆酒缩了缩手指头,下一秒,男人便侧过脸,舌头触上了他的指尖。
    ……舔着,吻着,一路往下。
    温热的血肉沿路迅速地包裹上来。
    陆酒的呼吸战栗着,身体战栗着,男人一路吻,他一路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