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状元郎的小妾 第125节

    第75章 “出妾”
    谢漼:“你可想好了?”
    寻真:“嗯,我想好了,爷可否能允我?”
    谢漼垂眸看着茶汤里浮沉的叶芽。
    “我需与你讲个明白。”
    “出妾,非同小可。在世人眼中,被出之妾,若非德行有失,便是身染恶疾。在夫家犯下不可饶恕之错,才会被逐出门庭。往后你……”
    “欲再嫁,寻常人家亦会多有顾虑,若因此令你后半生孤苦无依,那便是我害你了。”
    寻真欲言又止。
    谢漼开口道:“心中有何想法,尽可直言。”
    “今日你我坦诚相对,莫要对彼此隐瞒。”
    今天谢漼竟然这么温和。
    奇怪。
    寻真点头:“爷,我并无再嫁的想法。”
    “我只打算一个人过。”
    谢漼:“你怎会有这般想法?”
    “你可知女子独身在外有多难?”
    “一旦被出,居无定所,衣食无着。你以何为生?”
    “且你身子骨弱,既受不得凉,又禁不住热。”
    “如此炎日,你在外过上一月,便要病了。”
    “若为外人知晓,我将育有子嗣的妾室逐出府去。”
    “而你在外又过得凄苦,旁人会如何看我?”
    寻真:“……其实。”
    “这两年来,我每日都有坚持锻炼,从未有一日懈怠的。”
    “我已觉得身子强健许多,应是不易染病了。”
    寻真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谈话一直被谢漼主导。
    寻真只能顺着他往下说。
    谢漼:“你身子状况,我岂会不知?”
    “外面虽看似强健,内里其实积弱已久。”
    “你早年,过得不易,又生了恒哥儿,身子便更弱了,需常年调理,才能慢慢好转。”
    谢漼看向她:“我先前所言,让你晚两年生育,此亦缘由之一。”
    “此前未让你知晓,是怕你知自己身子状况,徒增烦恼。”
    也不知谢漼说的是不是真的。
    寻真还是坚持道:“我出府了,一样能调理身子。”
    “也是一样的。”
    谢漼:“你这般异想天开,叫我如何能放心,信你能好好在府外活下去?”
    “你身无长物,哪来的银钱,去买那药材?”
    “若我出无过之妾,自会给你一笔银子傍身。可资财用尽,你又当如何?”
    “且女子孤身在外,身怀财产,极易被豪强霸占掠夺。”
    “若遭恶霸欺凌,你便是送信到我府上,我亦恐鞭长莫及,让你被人欺负了去。”
    她哪有谢漼想的那么弱。
    可又想到,谢漼居然真的考虑过放她,还要给她一笔银子。
    其实那天,她说要签下债书,还赎金和这几年的吃穿用度,心里多少有些打鼓,这钱估计不少,可能得每年一点点还。
    若谢漼能给她钱,那自然再好不过。
    寻真:“我也想过了。”
    “京中治安好,我便在闹市寻个住处。我也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平日穿得朴素些,再往丑里打扮。这样,便能隐匿在人群中了,也就不会有人将主意打我身上。”
    “至于如何谋生,我也有打算。”
    “我每日都临摹爷的字,如今也算有几分模样。我还略懂些四书五经,便以男子的名号,去书肆寻些抄书的活计,挣些小钱。”
    “我并不是身无长物,爷应知道,我喜好做一些吃食,到时可在街边支个摊子,起初卖些成本低的吃食,若生意做大了,设法盘下一个店面,再做些大的营生。”
    这些话都是寻真在腹中打好草稿要跟谢漼说的。
    “先前与爷说,要还您赎金以及这些年的花用,并不是说大话。”
    “若我有幸挣得多了,便会一次性还清。若没那么多,便只能慢慢还给爷,日积月累,总能还光的。”
    谢漼听着这一字字的“还”,可当真刺耳。
    目光凉了下来,盯着寻真。
    寻真认真地看他,道:“爷,我想离府,并不是意气用事,也并不是异想天开。”
    “我虽是女子,可您也不能这般小瞧了我。”
    “我若生了病,便就医,若有人欺,便报官。”
    “我有信心能把日子过好。”
    谢漼:“女子抛头露面,在外经商,你可知,会遭多少艰难险阻?”
    “若受了委屈,无人倾诉,亦无处申冤。”
    “你又说不再嫁人,身旁无人相伴,如何忍受得了那无尽孤寂?”
    “后半生无子无夫,没个依靠,等老了,谁为你养老送终?”
    “这些你可都考虑过?”
    “还说不是意气用事,这般苦日子,我怎会让你去过?”
    寻真要是说,自己不靠男人,也不觉得没男人就不行。
    没人送终她根本不在乎。
    但这思想太离经叛道,当然是不能说的。
    谢漼:“这些暂且不提。”
    “你也别忘了,你为我生下了恒哥儿。”
    “不管日后如何。你始终都是恒哥儿的生母,他若不为你养老,便是不孝。”
    “这一点,你自是不用担心。”
    寻真:“爷,那放妾书……”
    谢漼:“我方才说了这么多,你竟一点都没听进去。”
    “若有歹人瞧上了你的美貌,欲强占了你,你报官无门,又当如何是好?”
    “你性子纯善憨直,易轻信旁人,若从商,怎敌得过那些狡猾奸诈的商贾?若官商勾结,将你私产全部侵吞,又见你为女子,便更无所顾忌。”
    “稍有不慎,再被卖入娼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可还有第二个我将你救出?”
    “这些,你可都想过?”
    寻真:“我……”
    寻真的确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一穿来就在这小院子里,已待了快三年多。
    但她总感觉,谢漼说的都是小概率事件,她没那么傻,也不会那么倒霉。
    谢漼最后定论:“你便是执意要出府,去过那苦日子。”
    “宁愿衣食无着,居无定所,每日为生计奔波。”
    “也不愿再留在我身边了。”
    “可对?”
    其实……也可以这么说。
    寻真瞅着谢漼,心里明白,当然不能直接点头承认。
    寻真:“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谢漼那双桃花眼注视着她:“再者,你为我妾,一直都做得很好。”
    “自你入府,已有四年多了,我从未对你不满。你行事端正,从未有过忤逆长辈、搬弄是非之举。”
    “还为我生下恒哥儿,更是辛苦。”
    “至于那私通之罪,是我一时糊涂,错怪了你。”
    “如今真相已明。你毫无过错,我又怎能无故将你逐出家门,让你今后的日子没了依靠?”
    谢漼起身,朝她走来。
    下一刻,他上了塌,握了一下她的肩。
    寻真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抱到了谢漼
    怀里。
    坐到他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