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大王所饮之酒,并不浊。此乃兑水之后的!
    反观赵佾案几边酒水,米粒漂浮于上,杯中之色甚浓,此酒较烈。
    赵佾不知喝了多少,面色微红,尿急数次。不得不离席去方便!
    日暮时分,他照旧去解手,此次并不见回廊下服侍之宫婢,因着急,便循着原路而行,进了内间,他解衣带,去衣袍,将其挂于屏风之上,转过屏风,竟是不见恭桶。
    他转身去找,又绕过一屏风,就见一妇人抱一孩子在怀,袒胸露乳,一见他,便尖叫一声,朝外跑去。
    他顿时酒醒,摇晃了脑袋,不知此处为何会有女眷?
    莫不是乳母?
    他未曾在意,却不知倡后抱着儿子冲入大殿,上衣尚未整理好,一身的狼狈:“大王——大王——为妾身做主——不知哪里来的混账,竟敢轻薄于妾身。”
    赵偃大怒,着人去缉拿:“何人混入宫廷。”
    却不想,将衣衫凌乱,正急着撒尿的赵佾给摁住了。
    此时的衣裳,裤子是开着党的,而赵佾急着方便,有些部件的状态是那样的。
    如此押过来,丑态呈于满朝大臣之前。
    赵偃呵斥倡后:“休要胡言乱语!此乃寡人之兄长……”
    倡后哭喊起来:“妾身本是要带迁儿认认伯父,谁知迁儿年幼,竟是哭闹着要进乳,妾于房中喂孩儿,谁知他闯了进来,一见妾身,便兽性大发……”
    赵偃推搡倡后:“寡人万万不信兄长会做出此事来。”说着,便看郭开,“送兄长回府邸,此事他日再议!散席!”
    赵佾何等尊贵体面之人,今日于众人面前出丑,当时慌乱,无地自容,羞恼异常,等回到府中,冷静下来,如何不知此乃赵偃设计陷害?
    可即便如此,赵佾可还有颜面面对世人?
    这一夜,他写自白书于墙上,而后尺白绫,自缢而亡。
    夜半,赵偃便听闻赵佾已死的消息,密令郭开毁其自白书。
    而后下旨:厚葬赵佾!
    赵佾还未下葬,赵偃再下诏令:册封赵迁为赵国太子。
    隔了两日,消息便到桐桐手中。她拿着密信叹气:赵佾,虽非惊才绝艳之辈,但亦有君子之行。这般之人,回赵一个回合都没走过去,便折了。
    她着人将消息递给吕不韦:看看!计策是好计策,然执行之人不成,再好的计策亦是行不通。
    吕不韦朝后仰头:赵佾啊赵佾!何其蠢哉!秦王尽皆为质,归国后哪个不是翘楚之辈!怎生有如你一般之人,被害为质,丢王位尚不警醒,死于这般低劣计策之手!叹息!叹息!唯余叹息!
    第779章 秦时风韵(106)一更
    楚使前来,专为册封楚公主芈徽为王后之事。
    嬴姜将拜帖送到桐桐手里:“长公主,此乃芈夫人所递。”
    桐桐接到手里,翻开看了,只说楚地与咸阳不同,天冷之后,身子似有症状,太医开以去火方剂,并无大用。因而,想来长公主府求医!
    理由很好,但此时要来,必为册立王后之事。
    桐桐写了一道方子,递给嬴姜:“告知芈夫人,就说……本公主的医术就是跟太医学的,并没有更高明。”
    上火而已,实不是要紧病症。
    “宫中盛传我医术高明,其实不然!之所以有效,乃是因汤药佐以膳食。请芈夫人饮食清淡,羊肉禁食,素油所炸之物甚好,然多食亦不可。”
    嬴姜接了方子,默默的退了出去。
    芈徽看着送回来的方子,便知道长公主不欲与自己相见。
    这秦宫里,接触不了任何可用之人。太王太后轻易不见人,但凡见人,必然打盹,精力不济。刘夫人似是有些糊涂,常将各国公主身边侍女认错。更遑论韩夫人,连见也见不到。
    只长公主,大王看重,自己又与之打过交道。
    可自从出宫建府,长公主常忙于国事,她再未见过。
    上次长公主安排了饭食之后,她再未见过大王。
    唯一跟大王的联络便是:每月有信给楚国,可派人交给大王,请大王着人送去。楚国若有信,大王亦派人将信送来。送来信件未曾被打开过,是完整的。
    楚国此次派使臣来,是否能册封为王后,此次尤为要紧。
    芈峦看着公主焦急,便道:“公主,许是……我们错了。”
    “错了?”
    “频繁与楚国联络……”芈峦低声道,“不忘故国,只怕大王未言语,心中却未必信任。”
    芈徽摆手:“若一入秦便忘了故国,如此无情无义,大王做何想?”她看着手中药方:“本想问询长公主,是我何处做错了,为何大王只册立我为夫人,却不肯册封王后。”
    芈峦便跪下:“公主,国事究竟如何,后宫不得而知。奴婢以为,此时当为自己考量。楚国……乃三姓之楚国,你我终是要留秦国一生的。华阳太后便是例子,她无子,一生才可悲。宣太后有子,便可执掌秦国……”
    说着,便抬起头来:“公主,您可与楚国书信来往,只是……儿女之情多些,其他言语少些。大王信任比甚都重要!此并不在于宫中是否有楚国之物,不在于公主是否身着楚服。而在于大王孝期满之后,是否先与公主圆房……若是公主能诞下秦长公子,何愁无王后之位。一如秦太后,因生大王而得尊位。”
    芈徽看向芈峦,久久没言语,良久之后才问:“依你之见,此次楚使前来,不该借此逼迫大王立王后,反倒是该……为大王着想,帮大王将楚使应付过去?”
    “正是!您与大王乃夫妻,以夫为先,并无错处。”芈峦抬起头,“公主,此时,宜静不宜动。”
    芈徽将芈峦扶起来:“你所言甚是有理!是我误了。”说着,将方子递过去,“照长公主之方抓药,一切如常。”
    “诺!”
    再见芈徽便是在宫宴之上,为楚使接风洗尘。
    芈徽坐于嬴政侧面,在楚使问询为何有王而无后时,芈徽便放下了手中酒觞:“贵使,此乃僭越。秦国是否册立王后,何时册立王后,册立何人为王后,此乃秦国之事!其余诸国皆无人问,怎生楚国反而来问了?”
    嬴政诧异的朝芈徽看了一眼,芈徽抬手摁在嬴政手上,嬴政未曾推开。
    芈徽面色微红:“大王尚在孝期,秦国尚在孝期,孝期立夫人,此乃秦国对楚之诚意。请贵使回楚之后,禀告父王,莫要听他人撺掇。韩乃秦之属国,属国内乱,秦国有平叛之责,此与他国无干。他国若欲与秦国为敌,那是他国之事!若楚国参与,徽以何面目侍奉于大王。”
    楚使看着坐在上首的一对璧人,而后朝秦国朝臣看去。
    姚贾举起酒觞:“贵使尝尝,此乃雍城新产凤酒,清冽异常,错过可惜了。”
    楚使只得尬笑回位,举酒觞与之对饮。
    嬴政举起酒觞:“愿楚王身康体泰,国祚万年。”
    满朝尽皆举杯:“愿楚王身康体泰,国祚万年——”
    芈徽跟长公主致意,桐桐报之以微笑。
    嬴政举觞轻轻碰触了芈徽的酒觞,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将酒饮尽。
    酒宴散了,姚贾陪楚使,送了许多财货,将大秦所产美酒拉数车予楚王。
    又跟楚使道:“楚王之意,我王焉能不知?贵使亲眼所见,我王与芈夫人相处甚至融洽。男女之爱,至纯之时,能有何样变故。之所以未曾立后,实怕触动太王太后伤心事!我王血脉至亲,还剩几人。亲近长辈,只太王太后而已。此次,贵使来,太王太后便不见,此中道理,贵使该明了。”
    楚使:“……”
    姚贾跟对方携手,苦口婆心:“男子不晓女子事!想太王太后当年,受尽华阳太后为难。夺夫之怨,夺子之恨,杀子之仇。自先王故去,太王太后每念及此事,便大病一场。只因大王尚不及成丁之年,这才留于世间。大王乃是太王太后唯一之念想!若此时,非要册立楚女为王后,只怕……前脚册封,后脚我秦国又有国丧。”
    楚使跟着叹气,连连拱手:此确乃实情。
    姚贾低声道:“太王太后年事已高……”
    懂!寿数终有限。
    姚贾一副正是如此的样子:“若册封他国公主为王后,即刻便能册封。正因我王欲册封贵国公主为后,这才不得不延后?此等苦心,楚国未曾领悟,反来问罪,岂不是辜负我王心意?”
    楚使连连自责:“请大人千万美言几句,我王并无他意!”
    “诶!我王深知华阳太后所行并非楚王之意!她之密谋,只与黄歇有关。但太王太后难免迁怒,也请贵使替我王辩白……”
    “是是是!黄歇那等匹夫,该杀!”
    黄歇移花接木,楚太子身份被质疑,落得个尽皆被杀,满门处斩的下场。彼时,黄歇为丞相,华阳太后之事,大王当真不知。
    而今秦王能不计前嫌,公正以待:甚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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